第42部分 (第1/4页)

悔懊恼,也都是自己的事。何况,懊恼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为已经发生过且无法挽回的事而难过,一点用处都没有。”

待阿植将那块点心咽了下去,他又接着说道:“你无非是觉得我做这个决定是被你牵连,你担心自己改变了我所谓的人生,觉得承不住这样的负担,便总想我会不会后悔。”

阿植像被戳穿心思一般埋着头,手搭在书页上动也不动。

说到底她还是懦弱的,这种心里总存着的为旁人着想的立场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梅聿之伸手替翻了一页书,说:“放宽心,下辈子我会讨回来的。”

阿植抬头道:“那下辈子你得记着我才行,我记性不大好,只能等着你来讨了。”

梅聿之轻笑出声,在这秋末冬初的寒冷时日里笑意却是暖和的。

这样的天气总是显得天光特别长,一天的时间都在或大或小的雨声里消耗了过去。阿植的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偏头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已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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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梅聿之带着管仪留给他的案卷回了一趟御史台,陪着当晚值宿的景峪喝了些酒,夜有些深时,景峪喝醉了,他便拿了钥匙去后面的卷宗室。万年不变的灰尘味道浮在空气里似乎永远也散不去,他将带来的案卷放回了本属于它的那个位置,静悄悄地走了出去,锁上了卷宗室的门。

这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若是有人要追究,要翻案,自然会找到它。若是没有人再提孝明三年那一桩旧事,那便让它永远沉睡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卷宗室里罢。

管仪说的对,哪里有人可以周全所有事呢?退一步,所有的人都可以过得不那么辛苦。

一路走回去,谯楼的更鼓声在身后不急不慢地响起,月色明朗,影子落在地上分外清晰。出了皇城,闻得幽幽竹箫声,萧瑟怅然,其中滋味怕也只有奏者才知晓。偶有犬吠声从巷子尽头传来,其后便是一片静寂,四下悄然。

尚有几间屋舍的小窗隐约亮着灯,或有轻咳,或是絮叨,或是沉默,皆是深夜之中的清醒人。然这毕竟少数,并非所有人都夜不能寐。万籁止息时,正是为人最孤独之处。

二十岁的人生,终于能够以自己的方式继续走下去,做出选择,最后付诸实施。许久之前也只是想想而已的事,如今都越发明朗起来。

他回到府里时,管事还没有睡。见他回来了,便悄悄同他道:“上回那个自尽的,他家里人都死了。街坊说昨日见到几个生人去了他家,晚上就发现他家老老小小三个人全死了。”

梅聿之轻叹一声,泽越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她如今发觉诡计败露,又要想其他法子吗?他摆摆手,示意知道了,让管事先去休息,便径自往书房去了。

容夫人一向聪明,泽越私底下做的这些事,却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他犹豫了好些时候,写了一封书信,最后也没有落款,便装进了信封里。若是现在再不阻止泽越,想必以后阿植会有更大的麻烦。

他将信封收好,打算择日送到容夫人手中。

然就在他和阿植收拾着行李,打算跟随容夫人一道去往随国时,驿馆却来了人。

驿馆的小吏说出了些事,容夫人得再留几日,恐怕不能按着原先定的日子出发了,因而让他们也略等几日。

阿植听闻此消息,皱了皱眉问小吏道:“可知出了什么事?”

然小吏闭口不谈此事,便匆匆告辞。

梅聿之第一个反应便是,容家出事了!

他对阿植道:“你待在家中不要出去,我出去一趟很快便回来。”

然他方要走,阿植却倏地抓住他的手,说道:“你若是要去津州,就带我一道去。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是想去津州找先生,你想知道若是容家出事之后,梅家是不是会受牵连。我不过是想去看看,先生为了置容家于死地到底做了多么危险的事。”

危险到……连她都要瞒着,不惜将她彻彻底底推出去。

其实,就算到了今日,还是有一丝的不甘心罢。

55

55、桂树底下女儿红 。。。

梅聿之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低声道:“我得先去朝中确认到底出了何事,若是没什么事那便最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或是需要回津州,我会带你一道回去的。这些事急也没有用,你暂且留在府中罢,我很快便回来。”

阿植压了压唇角,点点头。

梅聿之俯身抱了抱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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