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1/4页)

不大会儿功夫,郝仁带着两个马匪走进来,小心地抬起云昭,向帐外走去。

“走吧,公主!”郝仁戏谅地看着雅尔丹“前边路还长着呢!”

帐外,雅尔丹的那辆豪华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原先在里面养伤的马匪让出了车子,挣扎着爬上马匹,这几天的将养,让他们已能够勉强爬上马背。

将云昭安放在马车里,燕小乙指着雅尔丹“你进去照顾云昭,仔细一点,要是颠着了他,磕着了他,我唯你是问。”

本来装饰豪华,舒服的马车里被几个重伤的马匪呆了几天,车子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汗臭味和血腥味,雪白的毛毡上,到处是斑斑点点的血痕,雅尔丹一钻进,胃里便翻天覆地,险些儿便一口吐了出来,赶紧打开车窗,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关上关上,云昭吹不得风不知道么?”郝仁奔过来,怒道“果然是个不会shì候人的,云昭还病着,能吹风么?”

“这里面臭气熏天,能住人么?”雅尔丹怒道。

“我呸,你是说我那几个兄弟不是人么?”郝仁怒目而视“关上!”砰的一声,雅尔丹关上车窗,呆坐在云昭身旁,捂着鼻子,过了半晌,倒也不觉得有多臭了,这便如同一个人进了茅厕,一开始觉得奇臭无比,但三五分钟过后,便处之怡然的道理是一样的。

自我感觉好多了的雅尔丹开始打量着属于自己的这辆马车,还好,这些凶汉倒没有破坏这辆大哥送给自己的礼物,这可是大哥集合了好几十个从大越那里捉去的能工巧匠耗半年之力才打制出来的,不仅走起路来极度平稳,丝毫不会感到颠簸,车厢里,还另有许多机会窍门。

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云昭,雅尔丹伸手在一处轻轻一暗,格的一声,车壁之上,一道暗门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把骑弩和数支弩箭,拿起骑弩,将一支弩箭扣上,狠狠瞄准云昭,半晌,却又颓然放下,自己即便杀得了云昭,甚至在出其不意之下杀了燕小乙又如何,剩下的人还是足以将自己撕成粉碎,死,自己并不怕,但却怕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及那无究无尽的屈辱。

将骑弩小心地揣进怀里,又打开另一个暗格,那里面放着一些龙涎香。从马车角落里找出被马匪们扔在那里的香炉和火石,点燃龙涎香,片刻之间,车箱里便弥漫着一股闻起来极为舒服的香味。

龙涎香有息气凝神的作用,对于此时的云昭倒的确是一件好东西。

马车缓缓启动,三十余名马匪在燕小乙和郝仁的引领下,围着马车,向前方慢慢地前进,雅尔丹偷偷地将车窗打开一道小缝向外面看去,雪已经越下越大了,昨夜还是雪籽,但现在。却已经飘起了雪huā,一片又一片,在风在随意飞舞着,以往一望无垠的大漠此时只能勉强看出去数百步远。

自己被俘,掳为人质的消息应当已经传回到了大哥那里,不知道他会怎样的焦急和伤心呢,还有额娘,大哥应当会瞒着她吧,她年纪大了,可万万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想到大哥与额娘,雅尔丹不由伤心起来,这条路,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这群马匪的行进路线,却是同关安庆城那边而去,看来这些马匪也知道,如今在这方圆上千里的地方,也只有安庆府一地还有他们大越的抵抗兵马吧!

如果他们到时候不放自己,而是挟持着自己,将自己当成一项大功交给大越士兵怎么办?大越现在被méng族打得一败涂地,如果能俘获自己这样地位的人物,想必会大喜过望,然后以自己为质来协迫大哥就范。

雅尔丹mō着怀里的骑弩,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就只有一死而已了。目光转向沉睡中的云昭,眼前又是一亮,这个人与其它马匪明显不同,也许,自己脱身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队伍缓缓前进,外面的马匪却是唱起歌来,是那个郝仁的声音,想不到那个粗鲁的家伙,倒还有一副好歌喉,而且这歌声苍凉有力,听着让人好不辛酸。

鸿雁天空上,队队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奄方,飞过芦苇dàng,天苍茫,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歌声慢慢地响亮起来,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歌唱的行列之中。这是一首在大漠上流传久远的歌曲,便是雅尔丹也耳熟能详。

听着外面洪亮的歌声,不知不觉之间,雅尔丹也慢慢地吟唱起来,自己越来越向南方,而家乡,亲人,却还在北方,在自己的身后翘首盼望着自己平安归去。

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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