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 (第2/4页)

无几,方才还撑了一口力气与那卫兵周旋,现下真的一屁股坐下,顿时连舌头都乏的动不了了。

她从小到大,其实当真好命。陆安虽对她严厉,但那只限于学业上,生活上可没叫她受过一丝委屈,至于韩林凉,则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每天恨不得给供起来。特别在上海,她以前走到哪里,人家都尊她是广昌的大小姐,毕恭毕敬还来不及,像方才那样低声下气去求人,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过。

至于犹丧家之犬样被人赶将出来,更是平生头一糟。

心里不可谓是不难受的——这心里难受,反应到身体上,便是一阵一阵的反胃,刚开始她还努力忍着,后来不得不赶紧爬起来,跑去了棵树下弯腰呕起来。

幸好亦岩细心,随身带着有水壶,下火车后他便在路边茶水摊上买了白开水灌满了,此时赶紧拿了帕子和水壶过来。陈芃儿呕了半天,除了吐了几口酸水,其实没啥东西可吐,火车上摇晃的她一点东西都吃不下,除了恶心还是恶心。无甚可吐,倒是呕出了满眼泪花,亦岩见她好不容易漱好了口,擦干净手脸,不无担心道:“姑姑,您身子不好,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您歇歇脚,这里由我盯着就行。”

陈芃儿摇摇头,她都走到陆安大门口了,除了必须要见到他,她没有其他想法。

亦岩无奈,扒着拐角露头去看,惊喜的发现岗哨卫兵正在换班,先前那个收了他们的钱,却把他们一通乱骂乱撵的卫兵撤了,现在换上了一个娃娃脸的小兵在把守,面相瞧着比先前那个兵痞子脾气好不少。

亦岩于是装着第一次上门的样子晃啊晃的又晃了过去,那娃娃脸小兵看他大门口处转悠,主动提醒他:“没事别在这瞎晃,这儿不是别的地,小心把你抓起来!”

亦岩颠颠的靠过去,满脸讨好:“哥,打听个事儿。”

故技重施的握了一小卷的钞票塞去人手心里:“请问这里面住的长官是姓陆不?”

娃娃脸小兵一脸警戒+狐疑:“你干嘛?”

亦岩忙摆手:“不干嘛不干嘛,我是天津宁河人,现在在南京跟着老乡打零工。听说我老家有个远房哥哥当了大官,又听说他现在人正好在南京,就想过来瞧瞧,想托我这哥哥帮我找个正经活计……那零工有一天没一天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是做不来。”

他虽才十六,可是个子已经十分高挑了,衣裳穿的周正,手脚也干净,模样又清秀,像个好人家的孩子,再加上言词恳切,所以看着不算讨厌。

娃娃脸小兵便有些将信将疑:“你那哥哥姓陆?叫啥名?”

亦岩忙躬身在手心里划拉了一个“安”字:“单字一个‘安’,听说还有个字,叫……陆子清?”

娃娃脸小兵上下又好生打量了一番亦岩,半响哼了一声:“你来的不巧,陆长官出门去了,不在府里。”

亦岩本来想问他去了哪里,后来转念一想,他和陈芃儿对南京人生地不熟的,再要去找,一是找不找得到见不见得着还不好说,二他更担心陈芃儿的身体,她现在这情形,怕是已经没啥体力再折腾着四处跑颠了。

于是脑筋一转,他立马的拍手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也没啥事,就等着我哥回来呗。”

话锋一转,小心又问:“那啥,我哥今个还回府不?”

娃娃脸小兵这回回答的十分痛快:“回啊,就是没准点。”

还主动提醒他:“你晚点再来,估计得天黑了才能回来。”

亦岩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的,撤了。

拐过街角来跟陈芃儿说明了情况,陈芃儿惊喜道:“那我们就守在这,一直等他回来。”

话说的容易,真等起来其实颇煎熬。这个地方私密又安静,道路两盘皆是绿荫掩映中的别墅大院,连个能喝茶歇歇脚的小摊都没有,人迹更是寥寥,只偶尔从身边驶过辆铮亮小汽车。而且要不是陈芃儿和亦岩穿着打扮够体面,怕是很快便会被人给盘查二三。

陈芃儿不敢挪动半步,生怕错失了陆安回府的时机,只能眼巴巴的候在这拐角处。抬腕看看手表,彼时已是下午近四时,从一大早就和亦岩赶火车,到现在她粒米未进,这一等又没个准头,亦岩一脸忧色:“姑姑,我腿脚快,跑出去给您叫碗馄饨。那看门的兵爷说了,陆长官要天黑了才能回来,不会耽误的!这天还冷,您身子不好,不吃点暖和东西怎么行呢!”

陈芃儿执意不肯,生怕亦岩不在的当空,万一陆安要是回来了可怎么办?她怕自己腿脚不快,追不上……亦岩无奈之下,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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