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 (第2/4页)

眼圈益发的红,他就这样看着她,声音喑哑:“我只有你一个。”

“芃儿,我只爱你一个。”

他妥协了,即便她爱的不是他,他也不在乎了。

他没有办法再去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

而现在,他只想要她回来他身边,就好。

陈芃儿说不出话来,只奋力从他胸怀中挣脱出来,呆愣愣的瞧了他,然后,探手摸去自己的袖口。

那里塞着一封信,唐律师收拾手提包的时候,被她偶然瞧见。

身为韩林凉的遗孀,唐律师并不避讳她:“是韩先生留给他好友陆子清先生的亲笔信。”

“韩先生立遗嘱后,又亲自执笔写了这封信,嘱咐日后一定要交由陆先生。”

心口猛得抽搐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唇边勾起一缕凄惶:“陆先生的确是亡夫生前挚友。”

“可陆先生现下人并不在上海,不过……”

“以他们两个情分,而且亡夫遗嘱中对陆先生还有赠款,想来他总归会来瞧一眼林凉的。”

她委婉的提出建议:“唐律师日程这样繁忙……要是唐律师信的过,不妨将这信交由我来转交。”

唐律师起初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欣然同意了。

当时韩林凉已是病重之时,双目模糊,根本已握不得笔,但信纸上字迹依旧端方,干干净净,想来都知道是花费了他多少力气,才写成这一纸最后的信笺。

信的内容亦简单,只告诉陆安,她腹中孩子是他陆子清的骨肉。他当时受族中胁迫,要他过继子侄好在他过身后继承“广昌”,是芃儿挺身而出,谎称自己怀了他的骨肉,本想是借此来摒退众人刁难,却是惊动了远在宁河的老母,弄巧成拙,最后竟到了两人不得不举行婚礼的境地。

这一切都是怪他一步走错,结果不可挽回。但芃儿一腔赤子之心,只一心顾及了他这个将死之人的心中所盼,阴差阳错的却令你们渐行渐远。

韩林凉在信中最后嘱托:子清,这世上芃儿只对你一人钟情,只因她太执拗,对一切都不想辜负。怎奈,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双全之法,最后,只能是辜负了她自己。

你,好好照顾她。

这封信她一直踹在身上,指尖现在甚至还隐隐摸的到绵软的纸张——

他怎么值得?

他这样一个无心无肝,无情无泪之人,怎么值得这么好的林凉哥?

他说他爱她?

只爱她一个?

从来都没有过别人,没有徐晨星,没有过任何别的女人?

只可惜……这些当初压垮过她所有希翼的或真或假,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或者说,他现在的主动放低示好,只因为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任他稍一揣摩,就能知道是他的骨血。

所以他才能如此笃定的认定,她会像以前一样,只要他朝她稍稍露出一点笑模样,她就会一如既往的,扑上前去,抓紧他的衣角,一心一意,全心全意!

她放下手来,指尖信笺的触感消失,向他抬起的一张脸,颜色煞白,瞳仁却漆黑如墨,怒火在其间汇集跳跃,就这样讥诮的、冷笑的盯了面前的男人:“陆先生,即便我现在是一介寡妇,你也万没有在我先夫坟前,就这样教唆我这个未亡人与你私奔的道理。”

他愣了愣,微微抿着唇,语声艰涩:“芃儿,你怨我恨我也是常情……”

“只是,看在我们还有孩子的份上,你暂且先冷静下来——”

“陆先生是为先夫的生前挚友,前来吊唁,小女子本不胜感激。却是陆先生竟在先夫墓前便如此胡言乱语,实在是对已故去之人的大不敬!”

她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话,出声大声打断,胸中剧烈回荡着的只是报复的肆意快感,红着眼眶,咬着牙:“孩子?我的孩子又和陆先生你有何干系?”

腹中孩子似乎也因为她情绪的激动而变得不安起来,她掌心放去小腹,张开十指,竭力护佑了他(她):“他是韩林凉的孩子,是他的遗腹子,是日后广昌的继承人!”

抬头望向他,女人双眼熊熊烈火,目光灼灼,满满尽是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疯狂之色:“陆先生如是说,难道是想给我这个未亡人平白抹黑,再继而觊觎广昌么?”

男人俊美而苍白的脸,喉结不住上下滑动,却像凝固在那里,半响都没有吭声,神色悲哀莫名,许久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像是把全身的气力都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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