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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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遥夙神情凝重,缓缓答道:“我一直能一击必杀。”

我认真地说:“摇树,以我的身手和反应能力,目前这世上,能在偷袭中一击而杀死我的人,不超过二十个,你辛遥夙就是其中的一人。遇到敌人或险情时,你的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杀气,这种杀气,我是能感应到的,这也是种压力,会让我时刻警惕着。但是,最近在两万官军铁骑的簇拥下,我却几乎感觉不到这种杀气和压力了,你就象一柄未出鞘的宝刀,却已经无声无息地开始生锈了。”

辛遥夙霍然转头直盯着我,他的眼里又开始放出冷冷的光芒,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他的压力。

但我仍然坚持把话说了下去:“摇树,我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但是我感觉得到,你心里有一个女人,你因为她,而心乱了。你忘了我们是在千军万马中,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

辛遥夙冷冷地说:“有又如何?”

我苦笑一声,辛遥夙一向是惜墨如金、言简意赅的,每每我说上一大堆,他只回答几个字,使我觉得交流的困难以及不平等。辛遥夙说这是杀手的习惯,每节约一个字,就可以多节省一分力气,以用在真正需要的时刻。就象他每日雕刻着的兔子,也不过是为了练习如何用最少的刀数达到雕刻目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酷哥,却陷入了爱情的烦恼中,我不得不多费口舌来拉他一把。

我缓缓地说:“那个人,是不是小雅?”

辛遥夙淡淡地说:“是又如何?”

我琢磨着辛遥夙那四个字的意思,徐徐道:“摇树,你太节省字眼了,我听不太明白,索性帮你分析一下吧。你的意思想必是,不错,你心里确实喜欢小雅,但是,第一,你不会因为她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和攻击能力。第二,喜欢小雅,你并没有错,谁都要成家立业的,不能都学我打光棍。是这个意思吗?”

辛遥夙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不错。而且还有个第三,只许天王放火,不许摇树点灯?”

难得听到辛遥夙一口气说超过二十个字的话,我很是对自己的启发成果骄傲了一番,然后慨然道:“摇树,你和我不同,我不过是个混混,谈情说爱并不影响我的思考能力。而你是一个刀客,是一个杀手。我训练你们的目的,一是可以保护我,二是可以混入大军之中,偷斩敌军将领首级,这就需要你们在执行任务时摒弃七情六欲,不要儿女情长,出手前的任何一丝犹豫,都可以让你们万劫不复,错失良机。”

辛遥夙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嘲讽:“我一直在保护着你。不过,你既然敢只带九人融入这两万关宁铁骑之中,还在乎自己的性命吗?即使在乎,又有用吗?你既然坚持独上鼓山,我们的保护,对你对我,又有何意义?”

我很少听到辛遥夙说这么多话,不由一时间被他问倒了,想了半天才决定把话题扯开一些:“我天生就是个赌徒,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但你作为一个杀手,不能乱赌,赌输的结果就是死……”

“我也在赌。”辛遥夙不太礼貌地打断了我的话,他有这个不礼貌的资本。辛遥夙救过我的性命,我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我曾说过,在私下的场合,他不必叫我天王或师长,更不要跟我客套,所以我们说话总是直来直去。

“哦?你在赌什么?”我好奇地问。

辛遥夙淡淡地答道:“我在赌,当我刻完第七十个雕像后,我能不能忘记小雅?“

我心神一惊:“怎么了?摇树,我只是让你执行任务时,少想些小雅,并不是让你放弃小雅,你误会了吧?“

辛遥夙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浓郁的悲伤,他毕竟仍是个十九岁的孩子,还不能掩饰所有心事。我顿时若有所悟,想起那日在福王府里的情形,忍不住问道:“难道小雅喜欢的竟是……福王?”

辛遥夙脸色一僵,紧紧地闭上了嘴唇,我看见他的手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然后沉默地挥刀,继续雕刻起小雅的雕像来。他挥刀的姿式奇特而优雅,似乎要把全部的力气和生命刻入那没有生命的雕像中去,我分明在他的沉默中,听见了游唱在风中的那一曲楚歌。

我黯然神伤,不着边际地宽慰了辛遥夙几句,但他显然不需要同情,而是宁愿默默地承受,我只好摇着头走开了。

我不知道小雅和辛遥夙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倒也还能理解小雅,从她卖身入府的这么多年,始终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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