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页)

意,就可以让女儿落户。

这个秘密,李晓梦守口如瓶,这也是她从未提起过妈妈的缘故。

而我的表哥叶萧,真有做警察的天赋呢。

但我从未有勇气告诉过李晓梦。我怕她会立刻翻脸,永远都没得朋友做了。她是打心眼里不愿让别人知道的,我想。

后来,不知何故,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虽然,永远纸包不住火,但如果我不托叶萧去调查,在上海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吧,是我逼走了“古兰丹姆”,因为该死的好奇心,因为我喜欢你。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要对你说的话。

“在那里!”

子夜,喀什人民公园的树林里,还是甫跃辉帮我发现端倪。

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人民文化宫的屋檐下,端坐着吹笛子的模样。

一点点接近,笛声越发婉转,轻微的悲怆。

我抱住她了。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可想象,她月亮般的双眼,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小脸,好像王洛宾歌里的人儿。

那是二十年前的她,现在她会怎样?

不知从哪里,亮起一盏灯,微弱光线里,只看到一个老头。

晕,我怎么抱着一个老头,虽然没亲他,但总让人满面尴尬。

老头是汉人,手里握着笛子,神情并不慌张地,看着不速之客的我。

甫跃辉连忙代我道了几声对不起——虽然,我本就是来说对不起的,也许才是这次喀什之行的真正目的。

老头继续吹笛子,鹧鸪接着飞,在喀什的夜。

看着汉人老头的眼睛,忽然令我想起什么?

喀什人民文化宫的屋檐下,我知道他是谁了,我猜。

忽然,背后又响起某种声音。

是维吾尔乐器,弹拨的弦乐,分明就是……对,黄昏时我在艾提尕尔清真寺边买的那把热瓦甫,就是这种音色与旋律。

笛声还在,热瓦甫声也在,难以想象,这两种乐器,并不冲突,竟有管弦二重奏的效果。笛声如鹧鸪飞入夜空,热瓦甫声似流水潜入地底——宛如几天前,我在吐鲁番的高昌古城,突现个维吾尔老人,坐在一千年前的佛寺遗址里弹奏的琴声。

终于,我看到了弹琴的人儿,是个维吾尔少年。不过十一二岁样子,戴着小花帽,坐在一棵大杨树下。浑然忘我,右手弹拨,左手按弦。竟比黄昏时我听到老艺人的热瓦甫,多了某种东西,就像魂。

月光从云间洒出来。

喀什人民公园,笛声与热瓦甫,我和甫跃辉,都会毕生难忘。

我啥都没说,就连酝酿了二十年的“对不起”,也未曾吐出口,便匆匆离别。

后半夜,回到公园门口,那三个维吾尔族老者和一个年轻人,还在地上打着扑克牌,不晓得是斗地主还是大怪路子?

刚才吹笛子的汉人老头,就是李晓梦的爸爸?甫跃辉猜测道。

大概是吧。

蔡骏,你不用内疚的。

喀什人民公园的夜空,笛声与热瓦甫齐飞。忽然,热瓦甫中断了几秒,或许是维族少年弹错了音?笛声还在继续,热瓦甫重新接上,但已今非昔比,琴瑟和鸣已被打破,两种声音怎样糅合,都变得异常刺耳,仿佛亲兄弟打了一架,

甫跃辉接着说,刚才你说,李晓梦的爸爸和叔叔关系很差。

我抬起头,看着喀什清亮的月光,再低头,看着自己拉长的影子……忽然,打了二十年的结,瞬间解开了。

是啊,那个秘密,关于李晓梦的妈妈是维族的秘密,无论我还是叶萧,都从未向任何人泄露过。在上海,唯一可能说出去的人,就是她的叔叔啊。因为李晓梦读书与落户的问题,兄弟俩早已反目成仇。为把讨人嫌的侄女赶回新疆,不至于将来房子和家产被分杯羹,才到处说侄女的身份造假,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我呆坐在公园门口的栏杆上,却不曾减少丝毫的内疚,在最漫长的那一夜。

走出喀什人民广场,我们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维族小伙子,放着巨响的维吾尔电声音乐。我说了句回喀什噶尔宾馆,不消几分钟就穿越喀什的夜,下车时收了五块钱起步费。

第二天,告别喀什。

9月19日,我从乌鲁木齐回到上海,连夜给表哥叶萧警官打了个电话。

二十年前,那个秘密是他为我调查出来的,现在也应该由他来终结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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