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 (第1/4页)

启动;三体人就吓跑了;至少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过;即使广播启动后地球立即毁灭;也比到这鬼地方受罪强。开始她们只是骂;后来发展到对程心动手动脚;甚至抢夺她的配给品。

但AA却拼命保护她的朋友;她像个小泼妇一样一天与那六个女人打好几次架;有一次抓住一个最凶女人的头发往上下铺的床柱上撞;把那人撞得血流满面;那几个女人这以后才再不敢轻易惹她和程心了。

但憎恨程心的并不止这几个人;周围的移民也经常来骚扰;他们有时朝这间房子扔石头;有时一大群人围住房子齐声叫骂。

对这些;程心都坦然接受了——这些甚至对她是一种安慰;作为失败的执剑人;她觉得自己应该付出比这更大的代价。

这时一位名叫弗雷斯的老人来找她;请她和AA到自己的房子里去住。弗雷斯是澳大利亚土著;八十多岁了;身体仍很强健;黝黑的脸上长着雪白的胡须。作为本地人;他暂时能够保有自己的房子。他是一个冬眠后苏醒的公元人;在危机纪元前曾是一个土著文化保护组织的负责人;在危机纪元初冬眠;目的是为了在未来继续自己的事业。醒来后他发现;跟自己预料的一样;澳大利亚土著与他们的文化一起;已经接近消失了。弗雷斯的房子建于21世纪;很旧但十分坚固;位于一处树丛边缘。迁到这里后;程心和AA的生活安定了许多;但老人给她们最多的还是心灵上的安宁。与大多数人对三体世界撕心裂肺的愤怒和刻骨铭心的仇恨不同;弗雷斯淡然地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很少谈论这危难的时局;只说过一句话:“孩子;人做过的;神都记着。”

是的;人做过的别说神;人自己都还记着。五个世纪前;文明的地球人登上了这块大陆(尽管大部分是欧洲的犯人);在丛林中把土著当成野兽射杀;后来发现他们是人不是兽;仍照杀不误。澳大利亚土著已经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生活了几万年。白人来的时候澳大利亚还有五十万土著;但很快就被杀得只剩三万;直至逃到澳大利亚西部的荒凉沙漠中才幸免于难。。。。。。其实;当智子发表保留地声明时;人们都注意到她用了Reservation这个词;这是当年对印第安保留地的称呼;那是在另一块遥远的大陆上;文明的地球人到达那里后;印第安人的命运比澳大利亚土著更悲惨。

刚到弗雷斯家里时;AA对那旧房子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那里好像是澳大利亚土著文化的博物馆;到处装饰着古老的树皮画和岩画、用木块和空心树干做成的乐器、草辫裙、飞去来器和长矛等。最让AA感兴趣的是几罐用白色黏土、红色和黄色的储石做成的颜料;她立刻知道了那是干什么用的。就用手指蘸着在自己脸上涂了起来;然后跳起她从什么地方看到过的土著舞蹈;嘴里哈哈地叫着;说早点这样就能把之前住的房间里那几个婊子吓住。

弗雷斯笑肴摇摇头;说她跳的不是澳大利亚土著的舞;是毛利人的;外来的人常把这两者搞混;但他们很不同。前者温顺;后者是凶悍的战士;而就算是毛利人的舞她跳得也不对;没把握住儿精神。说着;老人用颜料在自己脸上涂了起来;很决涂成一张生动的脸谱;然后脱下上衣;露出了黝黑的胸膛上与年龄不相称的结实肌肉;从墙角拿了一根货真价实的长矛。为她们跳起了毛利战士的舞蹈。他的表演立刻像勾了魂似的把她们吸引住了;弗雷斯平时的和善宽厚消失得无影无踪;瞬间变成一个咄咄逼人的凶煞恶神;浑身上下充满了雄壮刹悍的攻击力;他的每一声怒吼、每一次跺脚;都使窗玻璃嗡嗡作响;令人不由得发抖。最令她们震撼的还是他的眼睛;睁得滚圆;灼热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气喷涌而出;凝聚了大洋洲雷电和腿风的力量;那目光仿佛在惊天动地地大喊:不要跑!我要杀了你!!我要吃了你!!!

跳完舞;弗雷斯又恢复了平时的和善模样;他说:“……个毛利勇士;关键是要盯住敌人的眼睛;用眼睛打败他;再用长矛杀死他。”他走到程心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孩子;你没有盯住敌人的眼睛。”他轻轻拍拍程心的肩膀;“但;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第二天;程心做了一件连她自己也很难理解的事:她去看了维德。

那次谋杀未遂后;托马斯·维德被判刑三十年;现在;他所在的监狱刚迁到澳大利亚的查尔维尔。

当程心见到维德时;他正在干活;把一个用做仓库的简易房的窗子用合成板封住。他的一只袖管是空的;在这个时代;本来很容易接一只功能与正常手臂差不多的假肢的;不知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有两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