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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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收粮的军士竟被真打了?”都护府的正厅里,麴崇裕惊讶的挑起了眉头。

回报的差役原本口齿伶俐,忙不迭的点头,“小的也留了心眼,往那边溜了溜,看得清清楚楚,那十来个人一出校场就被人按在地上,掀开后袍便打,夏日里衣裳单薄,打到一半便都见了血,到打完了,没一个还能动弹,都是被人架着拖将下去。不过那些汉子倒十分硬气,被打成那般模样也无人叫嚷,最多闷闷的哼上几声,听着倒比叫嚷还渗人些。小的在一边看着,竟是出了一身汗”

麴崇裕摇头叹了口气,“这苏南瑾真真是愚不可及这样顾头不顾腚的,也敢去招惹裴守约?”今日一早他便等在了都护府的正厅里,等着看这出戏,可真当这出戏被活灵活现的转述出来,他心里却没有多少欢喜。挥手让差役下去,他转头看着父亲,“父亲果然料事如神。”

一贯笑眯眯麴智湛,此时脸上没有太多笑意,只是微微摇头,“裴守约的手段比我料的更高,更可惧者,是他这分寸,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麴崇裕忍不住讥讽的一笑,“儿子倒觉得,他今日分寸拿捏得过了,若是让那苏南瑾一怒之下拿了觉玄法师,把事情闹大再收手,忍得几天,那被按在尘土里挨杖的便不是几个兵丁,而是苏南瑾了便是苏海政只怕也逃不出干系”

麴智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如何?让军粮变成一堆乱账?让苏海政恨他入骨?让觉玄法师暗生怨气?让西州人都知晓唐军将士如此混账?” 他停了停,长叹一声,“玉郎,你做事便是太过意气用事须知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乃是兵家大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出此下策。经此一事,你也当知,裴守约此前原是留了许多余地。而那位苏公子,今日虽不曾被按倒在尘埃,在军中前程也是已然全毁。还平白落了一个把柄在人手中”

麴崇裕不由默然,他又不是没在军中呆过,自然知道父亲此言非虚,军中自有一套看人的门道,身为将领,可以贪,可以狠,可以蛮不讲理,却不能没本事护住自己人,更不能被人如此公然羞辱却毫无办法,经过这样一番变故,那些兵丁纵然是苏海政最心腹的亲兵,日后对这位苏公子也不会再有半分敬重之心,亲兵尚且如此,何况他人?有了这样一个贪小不得还打了自己人的名头,苏南瑾想在军中出头,几乎是痴人说梦。

只是要让他就此认了裴行俭以前对自己是手下留情……想了半晌,麴崇裕还是道,“虽说如此,两害相权取其轻,若不能乘机把苏海政扳倒,此次西路军听闻是以他为主,战场之上,略使些手段,便可以让他们师徒翻身不得”

麴智湛摇头,“若我是苏海政,纵然以前有过这个念头,此事一出,也断然不敢如此行事,不然再大的功劳,被人一本参上去,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值得如此行险?便是心中再恨,最多便是找个由头把苏定方支得远远的,不教他立下寸功罢了。”

麴崇裕无言以对,一时想起以前裴行俭的所作所为,难不成他当真是故意留了余地?一时又想起自己欠裴守约的赌注,似他这般心机深沉之人,这顿酒里不知又会算计什么……

麴智湛见他怔怔的只是出神,只得道,“你先下去歇着,这军粮三两日也收不完,你且好打点大军过境的劳军事宜了,此事还是咱们出面的好。”

麴崇裕回神应了声“是”,打起精神退了下去,将西州几位官员叫到自己房中,分别安排了一番。却见那几位脸上都颇有兴奋之色,心知南边校场发生的事情只怕已经在都护府里传开,肃容道,“今日校场之事,你们便当不曾听闻,见了那苏公子,依然要恭恭敬敬,须知他虽是惹了笑话,但他父亲却掌着此次的西路大军,若是被苏公子这般心胸的人记恨上,绝不是玩的再说出了此事,那位苏将军只怕心绪也不会上佳,你等劳军接待之时,更要加倍谨慎。”

几个西州官员这才收了笑容,有人不免嘀咕了一句,“那长史既不是险了?”

麴崇裕听得这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心中微闷,到底只装作没听见,又叮嘱了几句,便把人打发了出去。

校场那边的差役又有人来报,苏南瑾已把三百精兵都撤了下去,自己也告辞走了,只留了几个人在那里登记数目,交接钥匙,他们一撤,校场内便是欢声雷动,不少西州人也跑去看了回热闹,那边收粮入仓倒是更快了几分……

麴崇裕淡淡的听着,只觉得心绪比之前更复杂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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