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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路杰扭头看了张并生一眼,那一眼并不是像看着一个发了神经了怪物,而是真的像在看一个多年的知交一样。“我也说真的,你父亲对你也确实足够狠了。”张并生已然是张敬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竟然真的就把他丢下这审讯处的大牢,甚至判了和方路杰一样的死刑。

东庭大会的一场大火了结了张敬多年来因为痛失爱子张俊而对洪帮和程潜积累下来的仇恨,照理说他现在应该是要好好赞扬筹划了这一切的张并生一番的。可是东庭的一把火了结了旧仇,却也招来了新的麻烦。作为上海第一大会的洪帮,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和损失,过去那些和洪帮有利害关系的政府部门就该着急了。这个世道树和藤是相互依赖着生存的,有句话叫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唇亡齿寒,一个帮会牵连着多少势力和利益,千丝万缕的关系理不清却心里明,程潜一去,季长青那边把洪帮多少关系都动了起来,一时间上海就像从地底下拔起来一波巨浪,囤积着万钧之力,只等待一个可以扑过去的方向。而方路杰在这个时候指明了这个方向。

“你在万和园的戏班子里带了一批人刺杀我,傻子也能明白是为了什么。杀我可能并不是目的,因为你明白要刺杀我将军府的人绝不会那么容易,你只是要别人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就够了,有的是人来当你的枪,联合洪帮来对付我将军府。于是我那冷酷的父亲就可以接着抛出我这颗弃子,去用大义灭亲来驳回这场较量的主动权——方路杰,看你的眼神你现在是不是终于觉得同情我了?觉得我实在是命不好,生下来就注定了将来这么悲惨的命?”

第二十四章

方路杰想牵动一下嘴角,却居然真的笑不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你,真的不知道。我总觉得你给我的感觉不应该是一个坏人,可是你做的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彻底的寒心。”方路杰面对着张并生,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像列车缓慢而沉重地爬过高山一样缓重地说:“我的生活,我的家庭……我那个刚满不到一岁的弟弟,我那位已经疯了的蓝姨,我的父亲,我的舅舅——我甚至是刚刚才发觉的,你已经毁了我的多少啊?现在你还杀了程潜——你现在可以想一想了,我还有什么没有被你毁灭,我方路杰还有什么可以供你来毁灭。你好好想一想,在我们上刑场之前,你也许可以继续做完,那样你大概就觉得你的一生圆满了吧?嗯?”

张并生这次终于愣了一下,怔然地看着方路杰。他好像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犯下的错误,双眼中仿佛一个大彻大悟的人一样流露出一股想要痛改前非的忧愁来。方路杰冷眼看着这样的张并生,讽刺地问:“你,又想到什么可以打击毁灭我的事情了?”

张并生眼里瞬间涌上来一股邪恶的得意,那笑容将刚才的演戏般纯真的情绪瞬间淹没,整张脸上只剩下一股恶意的笑。他往前凑近方路杰,手托起他下巴。“我还真的想到了呢,我其实早该这么做的。”他停顿一下,把脸更加的凑近了面前俊秀的脸。“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程潜的风流,不如今天就让我来尝尝。”说完就毫不停顿猛然亲上方路杰咬紧的嘴唇,并且一挺身,蛮横地将方路杰抵到了墙壁上。

方路杰没有立刻反抗面前这个疯了一样亲吻他的人,他只是用一种单一的眼神冷静地注视着。他感觉不到张并生的亲吻,感觉不到张并生想要对他造成的羞辱,感觉不到自己被侵犯了的巨大悲愤。他一动不动,任由张并生将那个吻不断地加深和变得蛮横。暗红的血丝从方路杰嘴唇溢出来,然后被张并生像饕餮一样贪婪地舐尽。“你的血都是甜的……”一股食髓知味般的狂热从张并生疯了的胸膛和心脏中爆发出来,让他不断地想要将那个吻变的更深更狠。

方路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一股恨意在心里渐渐地升温和激化。那股恨意超越了一切的感官和道德和修养,他感觉不到耻辱,他只感觉到仇恨。他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也从来不清楚恨意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他了解了,恨不是一种情绪,那是一种人格,是一种人性。当恨意爆发时,以前接受过的一切的思想和教育和道德都可以抛到一边,一切的性格和认知都是无稽之谈,一切的观念是非都是形同虚设。没什么是在恨意充满胸膛的时候可以去在乎的东西!

锁着手靠的左手用一种冷静的态度抬起来,卡住了张并生的脖子。

然后恨意的直接表现才真正地显现出来。

方路杰突然低吼了一声,猛然一用力,重重地将张并生推到压在地上。他一只手卡住张并生的脖子,右手握拳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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