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页)

起昨夜曲墨说此剑是沉檀宫一魔头所有,而此剑如何落入初九手中初九却答得含混。

他未曾问过初九,虽然疑惑,却觉得两人既然是萍水相逢,初九的事与他也无甚干系;哪怕后来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不去深想;曲墨之言对他虽有所触动,他仍不愿对初九多生疑窦。

这个人蛮横无礼而又莫名其妙地闯入他的人生,既不知其来历,也不知其去处,梅尧君对他的了解只限于他那句“清微观李真人门下初九”。如同香炉上方腾腾升起的烟雾,作出百般形状,却仍是影影绰绰、捉摸不定、又转瞬即逝……可就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怪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和自己紧紧绑在一块儿,紧到几乎血肉交融、不可分离。从前他的世界无非是花月诗酒琴书茶,平静得好像一生都该如此麻木、安宁地被挥霍干净;而后开始有刀剑声、有离别意、有血腥气——仿佛是打开一扇门,门后波澜诡谲的世界化作一张天罗地网,从雾色四合的混沌外一寸寸收紧,而他将困入其中、不得自拔。

梅尧君有些困倦,便在一堵墙边坐下,让初九的头靠在自己胸上。周围都是凌人的寒意,偏偏心口处有一处暖烘烘的温度。这份暖意带来一份模糊的安全感,竟让他在墙角睡着了。

等梅尧君醒来时,天已大白,睡眼惺忪地看见眼前正站着一慈眉善目的老者,笑眯眯地摸着胡子,“年轻人真糊涂,竟然在这里睡着了。要不是白天,恐怕得冻死在此处。”

梅尧君此时方觉得后怕,又伸手去探初九鼻息,发现他好歹还活着才放下心来。

老者从身后变出一杯热茶递与梅尧君,梅尧君道过谢接下,老者又指着他身上的初九道:“我看这位公子面色不善,可是有恙?”

梅尧君说:“正是,我这位朋友受了伤,我来此正为寻医。”

“这可巧了,”老者道,“老身虽别无所长,却略懂歧黄之术。”

此般得来全不费功夫,完全不符合两人这一路跌到爆表的人品。梅尧君又惊又喜,原本捧着茶暖手,差点把它翻手倒在初九身上了。

老者示意他看向一旁门上,一幅黑底黄字的匾上书“中和堂”三字,原来久寻不得的医馆竟在咫尺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家庭生活

老者名为姬秦,以行医为业四十年,说什么“略懂岐黄”估计是自谦。梅尧君一改平日倨傲之态,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候着,越发觉得这姬秦年老而体泰、容光焕发,目测养生有术,一看就是专业的。

姬秦给初九把完脉,拨开眼睑、捏开嘴巴查看,梅尧君不甚懂;而又见姬秦解开初九上衣,露出胸前淤青发紫的一片,殊为惨淡。他在心里把那曲墨问候了一通,关切道:“姬大夫,我这位朋友可有大碍?”

姬秦道:“伤重,却不险,只是伤到肺,需要好好休养。”

梅尧君点头,道:“多谢姬大夫妙手。”

姬秦端起茶杯道:“医者救人,本分而已。我待会儿写个方子给你,按其所述煎服。听口音两位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

“是,游历至此而已。”

姬秦放下茶杯,“我看两位公子先不要忙着赶路,在此地寻一住所休养生息为好,如此老身也可为这位公子再行诊治。”

梅尧君虽顾忌曲墨的势力,但虑及此处是允和山庄的地盘,稍作停留大约无妨。于是答应下来。

方出中和堂不远,见一邸店,想邸店虽方便,但人来人往、恐生事端。正踌躇间,又见一所宅子,门上贴着张黄纸,原来是要出售的。梅尧君在宅外逡巡时,门却忽然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瘪瘪的脑袋,一双戒备的绿豆眼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何人?”

梅尧君答曰:“买房。”

于是里面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小老头子,正是瘪脑袋、绿豆眼的主人,又把梅尧君来来回回看了几次,伸出几个指头,道:“这个数,拿得出来就卖。”

梅尧君淡淡地瞥了一眼,说:“本公子有的是钱。”

原来这座宅子一直闲置着,只有几个仆人留在此处打理,主人鲜至此处;而这老头子近日赌钱输了不少,干脆把这处房产贱卖了变出现钱好过年。梅尧君财大气粗买了下来,于两人都是再好不过。主人甚喜,还与梅尧君交流了一番赌桌上的经验,梅尧君也长于此道,相谈甚欢,简直有他乡遇故知之感。主人一喜之下,把原本打算差仆人全数搬走的家具留下几件。

梅尧君开始还觉得他厚道,等进屋一看,桌椅床榻分明许久未曾使用,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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