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页)

萧云朔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慌乱抬头,却发现楚如悔眼中分明写着和自己同样的念头。

杀了我,要么放我走。否则,我就覆了你的国!

萧云朔眉头紧锁,攥紧的拳头随着全身剧烈颤抖。刚刚换好的新袍肩上,暗红色的痕迹正在慢慢扩大,一脉鲜红若含着无法承受的重量,沿着下垂的手臂滴落如泉。

“四年的朝夕相处,你就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么?”

倾尽全部力量的最后一问,如绝望的哀嚎回荡在幽冷的阁中。

楚如悔看着这样的萧云朔,他也未尝不想放自己和对方一条生路。只是事已至此,再无他途可想,只能闭着眼睛走到尽头,无论那尽头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一时的犹豫,只会造成更多的痛苦。

“没有。”

不容置疑的回答如一把匕首深深插到身体里,连血也不容流出,只有无尽的痛埋在骨髓中。

萧云朔只觉肩膀上的伤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再无话,只是慢慢地走回凌云宫,带着月下一个染血的背影。

如悔,你为何要如此逼我?

萧云朔的身影渐渐消失后,只剩一人的楚如悔仿佛脱力般慢慢陷入翡翠八仙椅。一向凌云傲物玉树临风的公子钟仪,此时竟虚弱得仿佛一个病人,只是软软地靠着椅子,呆呆地看着地板,眉宇间的凌厉英气空剩下一层朦胧的伤与孤寂,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萧云朔,你为何要逼如悔至此?

第三十二回

从钟仪公子回到临风轩、称病不朝已经过去三天了。

三天来,他没有一步离开过临风轩,也没有送过一封信,见过一个人——除了服侍他的子清。他并不是无法离开大虞,也不是放弃了逃回孤竹,事实上,萧云朔显然没有对外公布他的身份,因此对整个大虞上下而言,他还是那个供万人瞻仰的公子钟仪。而以他现在的身份,若想要通过边境回到故国,只是愿意与否的问题而已。

然而,他却选择了留下来。

也许他是在等一个最终的结果,毕竟有始无终不是钟仪公子的行事作风。也许他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毕竟天下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如何在不利的情况下为自己赢来最多的利益。又或许,他只是不想这样离开,虽然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天下,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迷惑的。

虽然钟仪公子说了谢客不见,但是不计其数的朝臣士子还是带了医生药材纷纷赶来;至于沈文远、陆士元、刘禹、王武才等人,更是不止一次地跑过来探病送药。一时间,原本清静闲雅的小院,忽然就变得门庭若市,只是络绎不绝的探病人中,却独独没有那位曾经朝夕相伴的年轻君王的身影。

“唉!陛下也真是的,以前没事儿一天也要跑来三趟,现在公子病了,他倒不来了!”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子清一边坐着喝茶休息,一边不禁埋怨起以前的主子来。

“陛下受了伤,需要静养,况且乱事初定,要处理的政务很多,你不要怪他。”楚如悔翻过一页书,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句子清的牢骚。

“那么公子你就快点好起来呀!”子清放下了茶,走到钟仪身边坐下,“公子只说自己受了惊吓,却又不肯吃药,又不叫大夫瞧,还不肯上床歇着,只是坐在这儿看书。公子早点把身体养好,也好帮陛下处理政务嘛~”

钟仪看了看一脸不满的子清,知道他这几日辛苦了,心里有气,却也不便为他解释,只是笑笑,又翻了一页书。

子清见公子不说话,眼珠一转,就开始胡诌乱猜起来:“公子……该不会是和陛下吵架了吧?”

钟仪心里惊异这孩子的敏锐,不觉有点好奇:“子清为什么会这么想?”

哼!让我猜到了吧?小小少年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得意。如果不是,以钟仪公子的性格,他才不会问呢!

“公子这就不懂了吧?我可是从记事起就跟陛下在一起,他身上长了几根汗毛,屁股上长了几颗痣我都知道!嘿嘿~咱们这位陛下呀,看起来是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个特别好强的人!先帝还在的时候,就是那年,忽然就不准陛下写诗了,但是陛下那个时候还小哇,就偷着写。结果有一天,被先帝发现了,就把他的诗稿连带文房四宝都扔到了火里,气得陛下整整一个月都没跟先帝说话!连问安都只是点个头就走!结果,过了一个月,还不是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先帝跑来跑去?”小小少年一边讲着一边叹气摇头,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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