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两旁的屋子都有些年头了,土黄的泥墙上头斑斑驳驳。前朝的风雨润物无声,隔着几十载光阴匆匆而过,徒留下满墙泥泞,衬得这破落的一角更是颓唐不堪。白日里年轻人都出门干活,家中只留了足不出户的老弱妇孺,原本就不甚热闹的小巷愈发冷清,像是被遗弃在了时间的一隅。

外头是三千繁华,万丈红尘,这里却破落僻静,仿佛连光阴也凝滞不前了。

许是因为昨夜刚下了一阵急雨,道路有些泥泞。严县令在前头小心翼翼地走着,一面给林旭和邵千钧指路,一面忙着当心脚下。为了给京里来的几位大官留下个两袖清风的好印象,他今日特地穿了一身旧衣,面料材质十分普通,和平日的考究截然不同,不料一路尽是些坑坑洼洼的泥地,淡色的衣服上沾了一道道泥点,看起来颇为滑稽。相比之下,一身暗色官服的林旭和邵千钧就要从容得多了。

几人沿着小巷一路往前走,终于在尽头的地方看到了两间破旧的小屋,周围用一道半人高的泥墙围城了一个小院。和其他户人家的大门紧闭不同,这家的院门敞开着,门口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其中一个因为淋了雨,露出里头竹篾编制的骨架来。

丰县有个习俗,凡是新丧的人家,在丧事期间是不能关门的,据说关了门便会阻隔死者的生魂游走,是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几人一看白灯笼和开着的门,便知道是这一家了,待走近了,果真看到门口有两个衙差前来行礼。

这两个看守的衙差没见过林旭和邵千钧,却认识严县令,见他亲自来了,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严广志在手下面前向来架势十足,见两人木头似的杵在一边,唯恐林旭和邵千钧不满,便斜着眼睛哼哼了几声,骂道:“两个不长眼的奴才!这两位是京城来的钦差,刑部尚书林大人和镇南军副统领邵将军,还不快过来行礼!”

两个衙差被吓得一愣,赶忙过来冲林旭和邵千钧行礼,脸上的神色愈发诡异。林旭见这二人面色古怪,不由问道:“你二人有什么事吗?”

他一出声,两个衙差立刻回过神来,约好了似的齐齐变了脸色。胆子大一点的那个犹在斟酌措辞,胆小一些的早已惊呼一声露了底:“这两位才是京城来的大官,那屋里头那位来问案的是谁?”

林旭和邵千钧的面色同时一凝——他们二人奉皇命前来,一路上马不停蹄,按说已是最快的速度了,还有谁会赶在他们前头?

“你们两个饭桶哟!本官不是吩咐了,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同张家的人接触么?”严县令眼见坏了事,跺着脚气急败坏地骂起人来,硕大的肚皮跟着一颤一颤的,那架势像极了院子里扑棱着翅膀的老母鸡。

“可是……可是那位爷手里拿着御赐的腰牌,是朝中派来的钦差没错啊!”其中一个衙差有些委屈地小声道。

他话一出口,严广志顿时忘了继续责备,满脸惊诧地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林旭和邵千钧货真价实地摆在这里,哪还有第三个钦差?

别说是他,就连林旭也是一头雾水。这时候武将就显出好处来了,邵千钧第一个反应过来,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抓着那衙差的衣领道:“那人现在还在屋里?”其动作之快,潇洒利落,简单粗暴。

那人惧于他的威慑,生怕那对铁拳就要砸到自己身上,立刻点头如捣蒜。另一个衙差小心翼翼地在旁补充道:“那人天一亮便带着随从来了,还出示了自个的腰牌,真的是朝廷的人没错。奴才们记着今天有京里的大官要来,一见腰牌,便信以为真放了他进去。这不,眼下那人和他的木头脸随从还在屋里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两位京城来的大人齐刷刷地抬脚进了屋,自家县太爷哭丧着脸,也跟在后头进去了,临进门时还不忘拿眼睛狠狠瞪了两个衙差一眼。

这京里来的另外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一步赶到的三皇子赵慎。

其实旧屋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习武之人的耳力又比寻常人好上几分,赵慎在里面早已将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偏偏不愿亲自出去说个清楚,而是递给张家儿子一个眼神,示意他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悠然地坐等外面的人进来说话。

邵千钧第一个进屋。他正欲冲进来抓住这个假冒朝廷命官干涉查案的人,一见到对方是宁王赵慎,脸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愤怒生生僵在了那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那表情看起来煞是滑稽。林旭跟在他身后,抬眼见了赵慎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他的反应就从容得多,马上施施然朝赵慎下跪行礼,朗声道:“林旭不知是宁王亲自前来,多有失礼,还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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