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封般的表情前,哪还有笑的胆量?这书生,却竟然毫不为他气势所慑?

他是让射月国无数勇士竞折腰的王。除了那个人可以叫他甘心臣服,他不允许任何人小觑他的威严。

英俊的脸越发森冷:「我手下兵士差点污辱了你,你谢我什么?」他刻意提醒沈沧海刚才不堪的境况,心头突然兴起种邪恶冲动,想看对方那淡定温婉的外衣被剥除后,又会是副什么面孔?

沈沧海神色微僵,旋即镇静,直视伏羿,微笑道:「龙生九子,良莠不齐。伏王统领千军万马,手下出一两败类,不足为怪。

「何况,看矢牙先生方才神情,对此类行径深恶痛绝。沧海相信,伏王随后亦会重肃军纪,对边关百姓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伶俐的口齿,明褒实贬,竟敢影射他放任兵士扰民!伏羿目光更寒,嘴角微扬,露出个沈沧海首次见到的冰冷笑容:「看你有此胆识,本王不来追究你出言不逊。只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略,绝非寻常布衣。

「在下沈沧海,是雍夜族请回来的教书先生。」沈沧海实话实说,反正也没隐瞒的必要,况且就算撒谎,伏羿也迟早会查出他的身分。

雍夜族人丁不多,向来与世无争,伏羿年幼时也曾在各族邦交盛会上见过雍夜王数面,算有些点头之交。知道雍夜王素来崇尚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请个先生回族教书不算希奇,当下打消了之前认为沈沧海是贺兰皇朝细作的念头。

听见沈沧海在木桶里捂着嘴,连打了几个喷嚏,他皱着眉刚想开口,帐外,矢牙禀报:「大王,青龙关的俘虏已悉数押解回营,请大王发落。」

伏羿眉宇顷刻染上浓重煞气,一甩披风,不再理会沈沧海,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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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峙时,沈沧海脸色镇定自若,实则心神早已绷紧,听伏羿走远,才觉适才充斥帐篷里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却,心也跟着松懈下来。仔细洗涤完毕,唤进帐外守候的那几个兵士更衣。

正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外面忽然响起连串惨叫,凄厉骇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丢下布巾问,莫非是有敌来袭?

「那是大王在处置俘虏。」兵士们抬了木桶往外走,好心告诫他:「大王处置俘虏时,心情最差,你就别出去看热闹,小心惹大王发怒。」

沈沧海坐了一会,听到外面惨叫哀号此起彼伏,终于无法当做没听见。拖了两张椅子夹在腋下,借着椅背的撑持,艰难地挪动着步伐。

帐篷外,天昏黄。落日残红似血,半沉雪山后。大地上,血花盛开。

阵营前的空地上,竖起数十根木桩,每根桩子上都悬吊着个兵士,个个断手残腿,均是伤兵,绝大部分人心口,都 插 着枝雁翎箭。有些已经气绝,有人还在垂死呻吟,伤口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声声号叫,在风里飘。

简直,像修罗屠场。沈沧海一阵晕眩,几乎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幻觉,可伏羿磁性森寒的笑声告诉他这一切真实无比。

犀角铁弓,就握在离木桩十丈之遥的伏羿手中。

薄唇噙着的冷漠与寒酷,足以冻结周围的空气,慢慢自随侍的矢牙手里又接过枝箭,他搭箭上弦,弓开满月,箭身带起凌厉破空声,钉进一个伤兵胸口。

长长的惨号再次划破暮色。

他冷笑,取箭再射。

这,太残忍了!沈沧海拔高嗓子叫:「伏王,他们已是你阶下囚,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给他们个善终吧,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射月国的兵士无不回头朝他望来,震惊这小小的文弱书生竟敢捋大王虎须。

伏羿猛旋身,箭头直指沈沧海,线条分明如雕刻的面庞杀气腾扬。蓝眸最深处,跳跃着愤怒的火焰,还有怒气下遮不住的、任何言语笔墨都难以描述的哀绝。

沈沧海屏住了呼吸——眼前的男人,若原本是千古亘冰,那现在冰已裂,冰层覆盖下的火苗,狂烈的宛如要将世间万物燃烧殆尽。

「你究竟,为什么如此伤心?」他无意识地喃喃问道,全然没听到周围人齐齐倒抽了口凉气。

矢牙惊讶地瞧了沈沧海一眼,倒是敬佩这书生有此胆量,随即见伏羿脸色铁青,不禁替沈沧海捏了把冷汗。

「你多嘴!」冷硬如刀的三个字,一字一句挤出。伏羿眼底怒火铺天盖地窜高,拉弦的手背青筋毕露。

千钧一发之际,矢牙跪地大声道:「大王请息怒,大王天之贵胄,莫为个小小腐儒动肝火,伤了万金之躯。」暗中朝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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