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采英露出苦笑,「如果还有别的理由,我想他这些年在芳伶苑的所见所闻,也算在内吧。您也不要怪罪凋叶世故或势利。我们不但不容易赎身,赎身之后过的安稳的例子更是少之又少,我们是伎,虽然是男人,但是几乎不可能再成为普通的男人,过普通男人生活了。像凋叶那样世故的男伎本来就多,您只是无意间得知其中一二,我知道您爱慕凋叶,但是凋叶追求的不是爱情,所以,您也不可能用爱情来掳获凋叶,没有感情、只有金钱或肉体的关系固然悲哀,但是给他钱总好过您什么都无法给他。」

蓝泓泉望着桌面,沉默了一会。听了采英的话,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对凋叶说「你受过伤」,被他冷冷回嘴当真活该,凋叶不曾被人以爱情伤害──因为他根本不信任爱,身为艺伎,爱情不是他可以牢牢握在手中的东西。

蓝轩琴叹口气道:「我知道你跟凋叶相识已久,今天倒是第一次看见你展露出对他的友谊。也或许这里面有些你的心情?你从来没说过你的过去。」

「三少爷,」采英低头,「我不是故意现在才说给你听的,展示这些过去就像是想搏取同情或谅解,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请不要生气。」

「我也没有生气,」蓝轩琴无奈的笑道。「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他伸出手,示意采英过去,采英于是起身,在他身边坐下,蓝轩琴拥住他,「以后偶尔也该说给我听啊。」

采英垂下眼,「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艺伎的过去都相距不远。」

接下来蓝轩琴和采英的对话蓝泓泉没有听进去,只是静静的坐着。

『凋叶追求的不是爱情,所以,不可能用爱情掳获他。』

话虽残酷,却也有几分道理。

§

离开聆雨楼大厅,凋叶在花园中遇见了刚从棋廊离开的蓝泓泉。

「二少爷。」他得体的行礼招呼。

蓝泓泉倚靠着栏杆,看着他。得体的姿态,适宜的笑容,若无其事的镇静模样,高明的察言观色,凋叶就是如此。

他叹了口气,觉得心痛。如果凋叶原本是可以为了埋葬所爱之人而卖身的人,又是什么将他琢磨成现在这个模样?

「少爷见了凋叶却叹气,是要凋叶走的意思?」

「不是那样,」他苦笑,伸出手,先握着他的手腕,然后包住他的手掌,低头轻轻一吻。「去景薰楼吧。」

「请让凋叶回去换件衣服。」他笑着说。

「不用。」他轻声说,「现在就跟我去吧,一起吃饭,嗯?」

「因为最后还是要脱掉,所以不用换吗?」他微笑依然,却突然如此发言,看着他虚伪的笑容,蓝泓泉不知道是他究竟是是开玩笑还是讥讽自己。但他笑了,笑的凋叶莫名其妙。

「不,我今天不会脱你衣服,就让我试着抱着你,冷静的睡觉吧。」

那天晚上,蓝泓泉果然将凋叶唤去,也果然没有要凋叶做任何艺伎该做的事,仅仅要求拥着他入眠。

凋叶其实并不习惯两个人共寝。

以往的共寝经验,通常是服侍过客人后,所以沾枕即睡,没有适应的烦恼。

但是,今天蓝泓泉并没有要他陪侍,

他从身后,轻易的将凋叶完全拥入怀中。

入夜许久,凋叶闭着眼睛却仍然无眠。

他想动一动,翻个身,却又不想惊醒蓝泓泉。

不料身后的人突然出声:「你醒着吗?」

凋叶张开眼睛。「嗯……」

「睡不着?」他微微松开手,「热吗?」

凋叶微觉怪异,时节方入秋,虽不凉爽但不会热,趁着他松手凋叶活动活动,「不会。」

他回答。

身后的男子低沉的笑了,像是自嘲,「好吧,热的只有我。」说着,他松开手,就听见背后窸窣磨蹭,蓝泓泉起了身,小心的绕过睡在外侧的凋叶,下了床铺。

凋叶起身,「……少爷?」

「你睡吧,我散散步比较好睡。」他淡淡的说,披上外衣,凋叶望着他走了出去。

他走后,凋叶缓缓的躺卧在床铺上。

蓝泓泉睡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痕形,残留着余温。

他用手背轻轻的碰着他睡过的地方,闭上眼睛。

「又不是个孩子了,一点冲动都忍不了。」他低声轻语。

蓝泓泉一人走入花园旁的走廊,沿着走廊慢慢的踱到两人初见的池塘边,就着月光和灯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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