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九弟。”

易谦才踏出皇帝寝宫,身后就传来易筠的声音,他便转身,正见易筠快步朝自己追来。

“五哥。”易谦拱手道。

“怎么这样生分了?”易筠忙抬手道,“九弟这是要出宫?”

“正是。”易谦回道。

“正好一起,一个人走着也无趣。”易筠不由分说就拉着易谦朝宫门走去。

“五哥是有事?”易谦虽与易筠并肩而行,却总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没事就不能寻九弟说话了?”易筠含笑,负手走在如今微热的阳光下,一身锦衣,环佩玲珑,与易谦衣着简单对比倒有些分明。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易谦赔笑道。

“出去一趟怎么回来之后就拘谨成这样了?”易筠看来随性之至,笑道,“莫不是九弟听了旁人说了什么?”

“旁人能与臣弟说什么?无非就是听听太医们回报父皇的病情,其余的多是听不见的。”易谦微微颔首道。

“就知道九弟一片孝心,不枉父皇一向最是疼爱你。”易筠一声叹息不知意欲何为。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又走了一段,易筠忽然问道:“九弟这大半年去了哪里逍遥?”

“五哥说笑了,不过四处游走,看看各地风俗,也就是臣弟的志向了。”易谦总是显得谦逊非常。

“九弟智达高远,果真与众不同,却也是教兄弟们欣羡的。”易筠继续朝前,问道,“那九弟都看了些什么?与为兄说上一二,也好教为兄听得些帝都外的风致,就当过把瘾了。”

“五哥这是在考臣弟的功课了。”易谦垂首道。

“能考九弟的除了当年学院里的师傅,怕就只有父皇了,九弟这话说得,是成心不教我多问,要自己一个人独乐了。”易筠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却终是隐在那看来与人为善的笑意里。

“外头山川秀美瑰丽,也不是臣弟一人之言能够诉尽。”易谦回道。

易筠不过是想问他这段时日究竟去了哪里,如何遍寻不见,再由此去推算些什么,偏偏这向来中立的易谦回答得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却多少也有些将自己的立场显山露水——必定是不愿与他易筠为伍了,还记恨着当年他用夙涯作要挟的事。

“对了,九弟这次是一个人回帝都的?”易筠问道。

“五哥怎么这么问?”易谦心底那根弦已然绷紧。

“之前九弟身边总是带着个孩子,这次怎么没有带回来?”易筠倒是问得开门见山。

“暂时寄养在友人家中,将来臣弟再去接。”

易筠笑而不语,望着已经能够瞧见的前方宫门,道:“当初九弟带着那小娃,是怎么都不肯分开的,如今九弟只身回来帝都,想必很是想念吧。”

易谦颔首,只当默认。

易谦几次三番被试探,听着那些各异的说辞,却是清楚这都是因为那个人人心知肚明的答案——皇帝此时病重,他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开;易琨以夙涯作为要挟拖着不教他走;易筠各种揣测都往他身上安——无论他如何解释,都有个居心叵测的罪名落在他头上,谁教他这个时候回来帝都呢。

庄淮啊庄淮,如果不是当时在忘川看见的是庄淮,他大概不会这么干脆地就回来帝都。认识了这么些年的人,说到交情,究竟还剩下多少?

心里是知道庄淮不会真对夙涯下狠手的,但他不能保证易琨不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来。

“易谦?”皇帝叫着正在出神的易谦。

“什么事?”易谦回过神,忙将皇帝手中的药碗接下放去一边的木几上,又替皇帝扶了后头的软枕。

“该是朕问你怎么了。”皇帝靠上软枕,喟叹之下,再看易谦的眼神竟染了些自责,道,“易谦……”

“儿臣明白的。”易谦打断皇帝的话,微笑道,“父皇对儿臣的照拂,二十年来都是众人看在眼里的,比起诸位兄长,儿臣显然已经幸运很多。父皇有父皇的决定,儿臣不能左右,虽然儿臣也不能完全理解,但父皇的决定总不会是错的。’

“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确实看不清了……”感叹里终究带着无可奈何——人说帝王无情,但那毕竟是亲生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

“父皇心里不忍心,只是五哥到现在似乎都没有明白。”易谦道。

“他再不明白,朕也没多少时间给他了。”皇帝苦笑道。

“父皇?”

皇帝与立侍在侧的大太监周维道:“传宁相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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