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页)

凉滋滋的感觉,把胀痛感舒解不少。

只是上药的人明显没有替别人服务的经验,来回摩挲,手上是不知轻重的笨拙,却又非要仔细的贯彻到每一处,直至把整个手掌的药全抹在脚踝上,脚背上,脚跟上……各处厚薄均匀,不留不落。

“嗯,大师的药,一直想找个机会骗来试试,看来,还不错。”

景元觉品评自己的作品,我整个变成绿色的左脚。

浑身僵硬,心中却是波涛起伏,使劲的翻涌不定。

君纲不在,臣纲不存……要命,要害死人。

他涂完看完,干净的那只手,两根指头把药瓶拈过来,丢给我。

“这个你收好,早晚两次,三日见好。”

接了,僵了半天,还是说了。

“……谢谢。”

“不客气。”

憋闷。

景元觉随手拿了刚才还给他的衣服擦手,然后丢在一边,看着我的光脚问,“冷不冷?”

摇头,很憋闷。

等穿上鞋袜,他看看,又说:“准你三天假,少走动。”

更加憋闷。

他偏着头又想了想,说:“不然五天吧。”

我憋闷到不行。

“皇上,”嘴边的话终于不受控制,冲口而出,“若是要臣办事,吩咐就好。”

景元觉脸上一滞,向后靠坐,久久,没有说话。

方才如鲠在喉,现在如芒在背。

剑眉之下,一双凤目静静看过来,瞳仁中透出的光,一点点,一点点变得冷洌,冷到连平时哪怕是伪装的温度,仿佛都丧失殆尽。

车内的空气,在那寒光的逼视下,仿佛凝滞一般,不再憋闷,却压抑、危险,如从阳春三月,一脚跨入数九寒冬。

我知道说错了话,僵坐着承受那份压力,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双眼睛就要化成冰刀前,它们又开始一点点,一点点升温,直到又过了很久之后,恢复了平时喜怒难辨的模样。

“你想得太多了。”

再开口,声音已经不怒不兴。

他淡淡看着我,平静到甚至眼波里没有丝毫的起伏,“苏鹊,朕,还没有到要如此收买人心的地步。”

心漏跳一下,接着跳如擂鼓。

“……抱歉,”我垂下眉眼,不敢看那没有表情的面容,“是臣失言。”

没有回答。

两尺对坐,如隔千里。

……

马车晃晃荡荡,车内两人各怀心思,就这么到了城内,停在我府门口。

蒙恒来掀了帘,我下车,施了礼准备告退,景元觉开口,“千佛山之事,不可说。”

“是。”

“还有。”

然后沉默。

沉默中,一片鹅毛白物,倏然飘过眼前。

仰头,北风不知何时止歇,天上一片片,一片片,静静的飘下胡天胡地,豆瓣大小的朵朵白花。

下雪了。

今年第一场冬雪。

夕阳早已无影,天色却又尚未黑透,由上至下,在漫天雪花的背后,呈现出一种远山的黛色,显得苍茫,而又无端的静谧。

车厢的阴影深处,看不见车上人的表情。

我候在车下,蒙恒仍旧掀着帘子,等着。

“别再没精神了。”

说完这一句,景元觉挥手,蒙恒放下车帘。

马车辘辘行远。

寒天冻地,一院霜白。

“爷,”拾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三更了。”

“没事,明天放假。”

“爷干吗非坐在院子里?”

我抬头看看天上,一轮明月当空而挂,朦胧非常。

“赏月呢。”

“爷,”拾翠顿了顿,直到我转头看她,“……今晚月亮出来,不过这一炷香。”

小脸黑黑,眼白闪亮,雪夜里看来,渗人无比。

我张口再闭口,再张口再闭口,最后乖觉的起身。“明白,这就回去睡觉。”

寻常冬狩'一'

覃朝每年年底有个规矩,腊八当日祭祖后,皇帝要带领诸子及宗室大型田猎三日,是为“冬狩”。

冬狩期间,皇室成员狩到的部分猎物会在回京途中献给祖庙,成为年关祭祖的贡品,用以告慰祖宗。

攸关祭祖大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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