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2/4页)

探鼻息的微痒,然后消失。“瞧,好好晕着呢。”

合着眼睛,我在肚里鄙薄的摇头。看来无论大胆劫持我的歹徒是谁,也是人手有限,没能个个精明如斯啊。

“要不再好敲一下,防止他出城醒来……”

……

我的心里一片稍凉。

然后是叽里咕噜一阵听不懂的对话。虽然压低了声不大分清,也听出不是京城周边的语言,只不知到底是哪一座山头的刁民,如此晦涩难懂。

“好了!”

突然有人插入,喝断了车外的商量,顿时四邻一片安静。接着有人搬动布帛扩大了面前的空隔,一只手撑住我下巴,心里方一紧张,一只凉物就挨上了口鼻之间。

这般醇腻的味道……

是麻药。

清晨时分,车子平安通过了京城西门。

口里有麻核,身上有绳索,夹压在布帛之中,如何能站起呼救。眼睁睁,我就由着这辆牛车驮着,随着出京前往洛水救灾的庞大车队,施施然穿过了高大的城墙。

心里是难得的平静,不做无谓的挣扎,出了城,再相机行事也罢。只是仰躺在布匹间,满脑疑虑升华,反反复复回想的,尽是刚才的麻药。虽然及时屏息,并没有吸入多少,但那上好的药粉味道,错不了……还有那些恼人的霹雳弹……

军里的东西。

那一句“好了”,也阴魂不散的徘徊在耳边,越重复,重复……越透着说不出的悚然。

睡睡醒醒,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外间的风从车窗吹来,带着青草的味道,大概是在一处迎风野地。

“弄下来。”

有人指挥道。车厢的后门便被人打开,吭哧吭哧一阵搬运布匹的忙碌后,我闭着眼睛,老实给人拽了出来。

换上一辆轻便马车。那些人倒也行动迅速,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将原先藏匿在不知是何处的东西架上了马匹和车架,掉了一个方向,踏过山林几亩,很快就在远离官道的坑洼小路上飞驰。

一路颠簸,新马车上的棉垫并不算厚软,不能阻止脑壳一次次磕在下面木板上硬碰硬的痛楚。抿紧的眼皮,一颠一落中,也常有被掀开的危急。

我在心里斟酌,末了叹了一口气。醒不是昏,总是无法在明眼人前装得长久,何况在布匹中困得久了,身子麻得要抽搐,腹内又空虚,几乎前胸贴后背,早是忍不住五脏庙要求祭品的呼喊了。

从不远处平缓的呼吸听来,这车厢里除了被捆成一团的我,还有一个人。

故意咳了一声,我悠悠睁开眼睛。

盯着单脚屈膝而座的人,看了一会儿——

提醒自己依次露出亲切、迷惑、不解和愤怒的表情,我最后费力的鼓着嘴巴,挣扎着示意,要求他弄掉这该死的麻核。

说完全不震惊是假的,即使刚才的说话已经提前泄露了天机,真正确认的时刻,除了失望和痛心,我找不到别的情绪。

却不能把这些表现出来。

“……苏大人有什么话,过了扈榆再说不迟。”

面前人不做声的瞥了我一会,收回目光,转向一边。他胖胖的圆脸上,是人前从未见过的精沉。

好你个李仲恭!

轻车快马,很快掠过了京郊扈榆县城的边界,完全背转了本该前往洛水救灾的路线。

终于在一个道口的急迂之后,李仲恭放下了车帘,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俯下身来,抠出我嘴里的麻核。

甫一出口,我来不及松弛涨涩的腮帮,舒缓嘶哑的嗓子,“呸……咳,你这是何故,李大人!”

他蹲在面前细细端详着我的面色,没有立即说话。

我的面色大概还过得去吧。希望能顺了意,让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紧张、激动、又带了藏不住的怯懦和恐惧……

“苏大人,”李仲恭最终吐了一口气倒回去,揭开帘子,将一直攥在手心的麻核抛出去,随意的在裤脚上抹了一下,拍拍手掌坐定。“你说……李某这是作何?”

我摇了摇头,两眼愤恨的看着他。

“以这般仓皇的速度,不外是在临危出逃……”

李仲恭变了脸色僵坐一刹,却立时又回复了平静,望着我,又是那番深入端详的目光,“苏大人既然是被劫之虏,就要有安生的自觉,是也不是?”

我瞪着他无语。

这个人不是朝里那个跟在周肃夫后面,脸上总挂着笑,逢人先问三声好的吏部侍郎,甚至,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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