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2/4页)

上眼。分明是并排坐着休息,这人披散的头发和扎在腰间的布块,却明白的昭示着他的异族。

“翻过这道山,就是函关外,直至狄境,再无阻拦。”

木赫尔沉静的陈述。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出了关,纵然还有北邑千里覃土的延绵,却多得是人烟稀少的原野,一向是土匪横出的荒野,流放奸犯的去处……

“苏鹊。”他又开口道,“我家乡有一种烈酒,喝了,会醉,会吐露真言——”

茫然一片,我不知道他突然在说些什么,却被他捏了脸颊转过来,痛得不得不睁眼,看见他复杂难言的面目。

“你是个会藏秘密的人,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草原上洞窟最深、最狡猾的兔子,就有和这一样的眼神……”

什么?

回过味,我哭笑不得。什么兔子,什么洞……被摆了一道,就记恨得要命罢了。大概对于他我就像个百年不遇的鸡肋,明知道不会老实交代,却还抱着不认输的死心眼,非要啃下来。

因为这种人在意的事,怎么样都冥顽不灵。猎物一点少有的不合作,就能激发了他彻底征服的决心。

见我不理他,木赫尔神色不郁的还要说什么,却因为走进来的李仲恭,咽了回去。他起身和李仲恭擦肩而过——现在人手不多,连他们两个,也需要换班望风。

李仲恭在对面坐下,隔着中间受伤较重,留在屋里休息的一个狄人,望着我,明显的脸色不善。

我也不想理他。打心里面,我厌恶这个人。可是……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举起捆成一团的双手,冲他,勾了勾指头。

李仲恭在对面遥遥看着我的动作,眼神森冷,就像在看一条翻不动浪花的小蛇。

“你过来……有办法……”

我的声音又低又哑,比起人声,更像沙沙作响的山风。这还是这些天发觉嗓子稍微好点,头一次试探着出声。

吏部侍郎大人依旧不动如山。可是他按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渐渐泛了青白。

“出关……”

下一刻,我就给跃过来的李仲恭捂住了嘴巴,做不得声。

他伏在我耳边道,“不管你安得什么心思,休想!”

休想什么,骗你?

太多虑了吧。

我分出一只食指,艰难的在他腿上飞快的写了两个字——交换!

完了就等着他。

李仲恭挣扎了有一柱香,放开手。

一得空我就立刻挣扎起来,在地上又比又划,又哑着声咿咿呀呀,花费了不小的功夫,才终于表达清我的意思。

放我走,我就有办法,送你出关。

如何?

放我走。

先说办法。

和亲仍在继续,追兵行事隐秘,函关沿途,必没有公开通缉你。

……是。

身上带有通关文牒?

不错。

带有笔墨朱印?

包袱里有。

好。

如何?

放我走。

……

先解了绳索,否则免谈!

……

终于摆脱了手脚的束缚,我长抒了一口气。对着旁边虎视眈眈却又分明穷途末路的人,心中突然百味陈杂。不免叹了一口气。

“……你把文牒笔墨……拿来……”

李仲恭警告似的等了我一眼,小心的跨过还在昏睡的伤员,取来了包裹里的东西。

我揉着僵硬已久的手腕,看着他一样一样取出我要的东西,警惕又疑惑的等着。没空多理他,手一伸,我抓了笔放在嘴里含了,慢慢濡湿,将笔尖放到赤红的印泥上捻转。

李仲恭一把拉住我接下来的动作,“作什么!”

“……放手。”

命令式的语气到底让他迟疑着收了手。我立刻挣开,强迫自己静下心。阖上眼睛。细细回想……那一丝一点里,轻微显露的性格,那一勾一转处,不经意留下的习惯……

都是熟悉,熟在心头。

忽然难受起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

睁眼,指间疾动,一气呵成。

持此牒者,予一概出关便利。谕字。

“天……”

耳边李仲恭失态的惊呼,然后他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惶的向窗外探看,向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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