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两人慢慢地朝小区走去,穿过中间那条两旁栽满了泡桐树的大道时,穆尘突然很落寞地说:“泡桐花都落了。”

“早落了,”张杨有些奇怪,穆尘每天都坐在窗户前望着这条泡桐大道,怎么才知道,“树叶子都要落了。”

“去看看那颗树吧。”穆尘一指前面。

“好。”

只要穆尘说“那棵树”,就一定是大道右手边的第七棵泡桐,这棵泡桐很挺拔,长得很好看,树形最正,但树干正中间缺了一大块,美中不足。

张杨还记得,他四岁那年就注意到了这棵树,经常领着楼前楼后的孩子们到树下玩闹、或者端着绿豆汤在树下喝。

走,我们去泡桐大道玩。幼时的张杨总是很中气十足地一挥手。

有一个叫姗姗的小姑娘尖声说,去看白雪公主!

噗!哪儿来的白雪公主?

那棵树啊,姗姗说,它一到夏天就开白花,最漂亮了。

那是浅紫色的花,拜托。

都一样,反正就是白雪公主。

但突然在一夜之间,这颗泡桐的树干就缺了一大块儿,头天夜里只是飘了点小毛毛雨,没打雷也没闪电,人们都觉得奇怪。

张杨依旧喜欢这棵树,他有时候想,说不定他和小伙伴们玩儿的时候,小小的穆尘正在窗户上看着呢。

不知道他那时羡不羡慕,表情是什么样的。张杨想象不出来,但总是忍不住想,那时穆尘的脚还踩不到轮椅下面的脚蹬子吧,那时穆尘是不是还有婴儿肥……

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咧嘴乐了。

“哟,想什么呢,美滋滋的。”穆尘的手划过有些粗糙的枝干,转过脸来笑着问他。

“没想啥,”张杨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用触摸的方式感知事物啊。”

“嗯,我不希望我的感官退化。”

“没那么夸张吧。”

“有啊,你忘了那次你闲的没事在脖子上带个十字架项链,打着球突然大叫一声,人家都吓着了,结果你说你往脖子上一摸,发现有只毛毛虫,人家说你脖子上除了根狗链子一根毛儿都没有……”

张杨一下子被逗乐了,他很喜欢听穆尘这样放慢了语速逗他笑,让人觉得很踏实:“这就表明感官退化了?”

“可不是啊,要换做我,我摸一下不可能摸成虫子。”

“……好吧。”

过了一会儿,穆尘说:“好了,走吧,晚了。”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张杨蹲了十多分钟后猛地站起来,立马捂着眼靠到了旁边的树上。

“哟,”穆尘说,“我以为从小摸爬滚打的孩子很皮实呢。”

“不要挤兑我,我这儿毕竟蹲了十多分钟了。”

“炸酱面,带西红柿的。”

“啊?”张杨愣了一下。

“哎,”穆尘有点儿无奈,“说白了那是客套话?”

“噢,我刚问你吃啥了吧,”张杨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行。”

张杨陪着穆尘慢慢地上楼,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总想伸出手扶他一下,但穆尘倔强的眼神总能制止住他。

他们路过了穆尘家门口,张杨犹豫了一下,说:“你用不用进去跟穆少侬汇报一下。”

“汇报什么。”

“你回来了啊。”

穆尘冷笑了一声:“用不着。”

只有在这时,张杨才觉得穆尘身上有那么一点,杀气。或许说杀气太重了,反正给人一种很难以接近的感觉。

张杨换好拖鞋,正准备进屋,突然听见穆尘家里传来一阵女人尖利的哭喊声。

张杨愣了愣,看向穆尘,没想到穆尘只是有点无奈地撇撇嘴。

“怎么了这是,”张杨小声说,“是你家吧?”

穆尘不做声。

“你给我滚出去,滚,滚!”

作者随笔:

是真喜欢泡桐啊,那么大气的花。

有时我就会在本子上写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的还挺矫情的。就像今天我写下了,泡桐花开着开着就谢了。

就连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胸口好像总是堵得慌,如果不写出来就会憋死一样。

有时我通过文章或诗歌想表达的东西,是纠缠在我心里的,我很苦恼,想把它们表达出来,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别人听起来很累,我讲起来也很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