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页)

询问,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愿说,我是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也可能,心,死了!

我依旧给陆文虎准备了洗脚水,并把第二天他要穿的内衣和袜子放在了床头的凳子上。他是我的班长,我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是我的职责——军人的职责!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当我爬上方宝胜的上铺,即便我不看,也知道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诧和不解的神色。只有方宝胜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文虎不明所以,大概还以为我是因为下午的事儿在跟他赌气,一个人去厨房喝了好多酒回来,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当着全班的面跟我道歉。

躺在方宝胜的被窝里,那一刻,我的心冰冷,我的心刚硬,可不知为什么,泪水却顺着眼角平缓地奔流……

告别吧!青涩的爱!告别吧!男人的爱!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又有谁会傻傻地去爱一个同自己一样性别的人?

只有我呵!

所以,再苦再痛,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乔晖——我错了!你下来跟我睡吧……”陆文虎真的醉了。

曾经心软!曾经心疼!可现在,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明天,我不再是他的兵!我们将各走各路,永远也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

那一刻,我的心,坚硬如铁!

“乔晖——我求你下来吧……”陆文虎一遍一遍地喊着醉话。

方宝胜跟我背对背躺在床上,或许他并没发觉我在淌眼泪,只是感觉到了我深呼吸后,留下的长长的——叹息!

“你别喊了行不?你要是难受就上外面跑去,要不就出去杀两个银(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喊什么?”这是那夜方宝胜“扑棱”从床上坐起后,冲着地上转圈的陆文虎——曾施恩无数的班长讲的话!

方宝胜说完,“咕咚”躺倒床上,用手搥了我一下,恨恨地说:“睡觉!明天事儿明天再说。”

木讷的方宝胜呵!他什么都懂!

或许是方宝胜的话起了作用,陆文虎不喊了!不知是小四川还是白驰下地把他扶上床,想是那晚也没脱衣服,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站起来,不停地看看方宝胜床上的我。

或许,他预感到了什么!

肥沃苍莽的黑土地,孕育了华夏东北,而善良、朴实、憨厚的方宝胜,代表了黑龙江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他总是在我最为迷茫的时刻,以那再平凡不过但却厚重如斯的话语,指引了方向。

那夜,枕着方宝胜的话,朦胧睡去的一刻,我心中虔诚祷念:好人一生平安!

第二天,踩着生物钟的惯性,醒来。当突然间发现了自己境遇,发现了铁一般的事实,瞬间心又迷茫了——我在哪里?我来做什么?

翻江倒海的酸楚从背后打进,迅速抽离去所有的美好。

悄悄下床,再也懒得看那个躺仰在床上的男人一眼。然而他酣睡中的一切竟是那样的熟悉——他的轮廓一定还是那么硬朗,就象那个水塔月夜看到的一样;他的脸一定还是那么干净,就象那个融甜的午后看到的一样;他的眉一定还是那么浓黑,就象那个晨起阳光下看到的一样;他的唇一定还是那么性感,就象那晚恶作剧时吻上的一样……

即使在即将离别的时刻,我连偷偷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怕我会恨,我怕我会哭,我怕我会再次妥协……

爱,深深的在我心里划下了一道翻卷的伤痕,史无前例的疼痛,谁体验过?

“数声鸡啼/又报芳菲歇/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咏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丝弦拨/怨弦极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织网/终有千千结”

站在炊事班的后面,站在曾与他一起站过的地方,遥望着那樽老旧的水塔,遥望着渐次亮白的天色,一遍一遍再一遍吟咏着词句,直到肝肠寸断,声音哽噎。

向着青涩的爱,告别——

卷二 第二十九章 苦海回头

“连长同志,七连一排,早间操课集合完毕,应到二十五名,实到二十五名,请指示!”

“稍息!”

“是!”

“连长同志,七连二排早间操课……”

从起床号吹响,到连队门前集合,穿衣、整队的过程只有五分钟。然后在下一个五分钟里,连长可能“讲一下”,也可能什么都不讲,直接让连值班员①将队伍带到大俱乐部门前广场,按照各营连统一的位置,加入到全团集合的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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