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碳架……啧就特轻巧那……啊对你还玩来着,就那俩摇把……记得吧?”

和朱旻有时有晌一笔一结的工作不同,唐非的活儿多半见诸远期效益。比如拍个外滩源,外白渡桥,老城区和苏州河改造什么的,再比如这天要拍的国泰电影院。都说城市发展的多么多么快速,时代多么多么一去不返,但如果较叫起真来记录城市的表情,关注城市人,不下三五年功夫根本看不出变化。朱旻常说你这还不如跑商业画册,那见钱多快啊,尤其大国企,傻多速,一单下去狮子大开口,你要三百万都没人稀了跟你还价——那还算个钱啊。再说人家为啥找你唐非?还不是看上你的名气,你要的少都对不起人家捧你,不诚心拆人台么你。

唐非气得半死,抓着拖鞋往朱旻嘴里塞。一休在下面连蹦带跳,又不知道他俩在掐啥,一个前爪搭在唐非腿肚子上,直往上窜。俩人一狗从厨房闹到客厅,沙发上摔成一团,鸡飞狗跳,后来朱旻被踢到地上,脑袋磕得巨响,唐非的胳膊肘撞到一休的门牙,一时间惨呼不绝,三个都嗷嗷叫。

“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看看去。”唐非干脆把窗户打开,结果马上就说,“我靠!”

“怎么了?!”朱旻正躲在消防楼梯里,吓一跳,“什么啊?!”

“冷。”唐非打了个哆嗦,赶紧把窗户关好,“比我早晨出去还冷。晚上你遛它吧,它跟你那么好。啊……”

搞摄影就没有怕冷的,唐非当然更不怕。这就不是一个娇气的活,也绝对养不出胖子。风吹日晒还是刀山火海,虽然也不是肯遭罪就一定能成,可不豁出去受点皮肉之苦,绝对成不了。守在大城市里身娇肉贵的养着,那种好事想也别想。唐非的身体就是这么练出来的,特别好不敢说,但是真经折腾。当初进内蒙根河山里拍鄂温克人,别说汽车,牛车都拉不进去,到敖鲁的最后三十里雪地,他是背着几十斤的摄影器材硬走进去的。从青海回来人晒的跟煤球一样,脸上爆皮流血,脚上还有冻疮,朱旻都快哭了。如果有一天,在他们还互相爱着的期限里,唐非不玩摄影了,大概朱旻会第一个赞成,但转头也第一个出来反对。

那就不是唐非了。这一点朱旻和唐非都很清楚。喜欢一个人,就该让他是他本来的样子。

“那你别出去了。”其实朱旻的第一反应是“懒得你”,但结果说出来却成了这样,“我今晚开完会回去再开个会布置一下工作……看一会这边什么情况吧,肯定能早。”

“不行。”唐非笑,也不管朱旻看不看得见,“你个不懂艺术的暴发户。雨天很难赶的……唉不跟你说了我换衣服。”

一伸手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唉你记着吃饭……”可怜的朱旻,半句话被他截断了。

对面袁梁早已经收拾停当,站在一楼门口的猫眼前眯着眼看。一侧脸颊的皮肤不自觉抽跳着,像他血液里四处奔涌的肾上腺素。压抑的亢奋无处倾泻,害他整个人都轻微的发着抖。

唐非的车是辆Sorento,跟人一样,非常耐操。有两次大雾天冲下高速,一头栽在路边的沟里,结果拖上来一顿拾掇,一个月以后照跑不误,啥事没有。唐非把架子塞在后箱,镜头和相机放在副驾驶位上。出小区打开音响,还是上次朱旻听的粤语老歌,也不知道他都从哪儿掏腾来的,一个听着挺熟的女声撕心裂肺的唱着:无谓什么什么,无力什么什么。唐非听不太懂,但也跟着瞎哼哼。

路口进左转区的时候他看车少,很邪恶的停在了直行车道上,结果后视镜里一看,后面堵了一辆本田,他吐了吐舌头,老实不客气的坏笑。

上高架,下高架,下雨不堵车。唐非花了二十几分钟就上了茂名南路,直着下去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停车比较费劲,但唐非基本一个月来拍一次,对路也比较熟悉,随便找个商务楼掏银子,面包店里买袋牛角包,就扛着架子在电影院对面扎了寨。

雨还不小。唐非第一件事不是给自己撑伞,而是保护相机。调好焦他直起腰,仰着脖子往对面看去,笑的很开心。午饭时间了吧?路上行人大多行色匆匆,却又不得不在国泰门前的斑马线旁等待绿灯。他们穿着各式各色的衣服,打着各式各色的雨伞,挂着各式各色的面具,为了各式各色的目的奔走忙碌。没有两张面孔上播放着雷同的情绪,免费大片精彩纷呈,各种笑的哭的不高兴的太兴奋的发着短信的忧心忡忡的,衬在影院浓浊的背景上,晕染成大片的红和绿。唐非特别喜欢这个画面,足够□□的生活,庸俗也好写意也罢,总之矫情的恰到好处。

就像他,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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