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 (第1/4页)

我忽然憎恨自己的懦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以为会崖边决绝的放手能让张义认清了自己的心思,也给断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以为我替朱离易了毒可以一死百了还了我们之间的情意,让自己了无挂碍。可偏偏我却半死不活的拖着破败的身体,可朱离却因着我的任性陪我任性,而……张义却是换了角度认为我更加重要起来,更要命地却是我无法在他放下自尊和所追求的一切的情况下狠下心来拒绝伤害他!

“萧王爷!”水清扬开口,唤住他(我不由叹息,他又换回了称呼)。

张义脚步声一顿,我听他回过身子缓缓道:“怎么,水院判还想留下我?就算我今日受了伤,但如今退让却也只是不想与你拼了鱼死网破让旁人得利。”

水清扬无语,我亦不信水清扬是如此赶尽杀绝之人。

片刻之后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似有东西掷了过去。

“这是……”张义伸手接过,静了一下,忽地一笑,“水院判的独门疗外伤的圣药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有所耳闻,听说有去腐生肌之功效,不少偶尔有点小小刮蹭伤痕的京城贵少小姐都千金一求此方,用在我这等卑贱的契丹杂种身上,实在是可惜了。”

说话间,他似是声音一顿,又将药丢还给水清扬。

我不由叹息,这人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水清扬留。水清扬一向也是高傲之人,这般做只怕也是动了惺惺相惜之心,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面子,只怕他们之间……明知道张义与水清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但我还是自私期望他们能成为朋友。

果然水清扬冷冷一笑,刚要开口,却忽听张义又道:“我们契丹人就像草原上的狼,受了伤会自己舔好,会凭着天生的直觉自己寻找可以栖息的地方和疗伤的草药……”他说这话时,声音略略低沉几分,有些柔软却又带着坚毅,“适者生存才是我们的规矩,所以狼与狼之间,只是伙伴,从来不是朋友,它们是不需要朋友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能够解释张义回绝水清扬好意的行为,但这一番话却听得我心中微微刺痛,这种孤独是天性使然,还是被旁人排挤伤害太深才以不得不已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已不可考,但人毕竟不是狼,人是要群居,是要有感情的,他既然肯花这番话解释与水清扬听,便也永远做不到狼的狠绝——因为狼永远不会去解释自己的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我为自己这个想法,心中有丝欢喜,却听张义忽的一笑:“公狼唯一肯让同类亲近的,大概就是他中意的母狼,它的伤口只允许母狼来碰,它的脆弱也只会让母狼知道……所以,我只能辜负水院判的好意了,因为在下并不想断袖……”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突然让我想起了他肩膀的那道伤疤!当时轻轻碰到他的伤痕时曾猛然间也曾意识到了不妥,而此时回忆起来——若是以往,他必会嗤笑我的迂腐谨慎,可那会儿他却只如遭电击般的震惊。还有,当时我用簪子伤了他时,他让我帮他包扎,只是让我缓解心中的不安,还是另有深意?甚至彼时在死牢中,他扯断了被火烧红的锁头而灼伤了手掌,我将沾了水的布巾递给他时他复杂的眼神,都突然清晰地回映在我脑海中,那其间的种种含义突然让我不敢再想下去。

记得有次张义说过,我是唯一听到他是辽人而没有流露出异色的汉人。当时曾经不以为然,因为我一直觉得张义不是一个可以对人好到没有原则的人。而今日我才恍然,我有意无意的种种行为,才是他如今放下自尊追求等折返回来的原因么(我不敢深究他这种行为是爱和喜欢,如此想下去会更让我不安)?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多心,还是那神奇的第六感,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张义说话时的目光是停在我身上的。这一感觉让我莫名的面颊如火烧般发烫起来,下意识向水清身后躲了躲——水清扬再聪明,只怕也想不透其中原委吧。

然而突然间我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心底一抽。我这又是在做什么,我利用水清扬庇护,来回避张义的调情又对得起谁?水清扬是我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朱离是我用肯用性命来换的丈夫……一热一冷的感觉,明明只是瞬间,却仿佛是漫长的煎熬,我觉得再这么想下去,不等毒发而死,只怕会死于心绞痛。

水清扬似乎敏感的觉察到我的异样,轻轻托住我的手臂,关切地道:“怎么,哪里不舒服?”

我刚要开口,却听得张义淡淡道:“她什么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扛的毛病饶是水院判再高明的医术,也治不了……你既是她‘兄长’便需多劝着她些才好……”

我不由苦笑,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