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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建設者幡然悔悟,緊急叫停老建築拆遷時,原先的古城已經拆得面目全非,聳立的牌坊沒了,穿越明渠的小橋炸了,長長的青石小路和小路兩側掛著招幌的排樓消失了,同時近乎消失殆盡的還有城中最大的建築群‐‐皇帝下江南的行宮獅子園……被風格單調的筒子樓、沿街的小商鋪和填埋掉的明渠等等分割。那是符合時代大發展的產物,卻那麼容易地毀掉了綿延千年的古城,可惜了,是很多建築人的痛,也是東洲市一塊難看的疤。

朱老師在平面圖上用紅色勾畫,他邊畫邊說:&ldo;只要拆掉這些地方,騰出來的地雖然不是四四方方規整的一塊,但像不像北斗七星,長柄在此、斗在此,斗為主建築,長柄為連接其它老建築的遊廊,建成之後就是個完美的整體。而且這裡直線距離老博物館三公里多,我記得原先的獅子園有長牆,綿延數里,恢復這堵長牆的當時風貌作為連接新舊兩館的道路……總要讓子孫後代看到點過去的影子。&rdo;

所有人安靜地看著幕布上的投影,朱老師畫出來的地方若是與老地圖疊放就很容易看出,與獅子園重疊率很高。當年的獅子園殘存下來的主體建築雖然有七成,看起來很多,但零碎不成塊,被一些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看起來都很難看的筒子樓分隔。

如果拆掉這些礙眼的老房子,改之以新館,想想城市之疤是在自己手上被揭掉的,做夢都會笑醒。

這大概是許多身在東洲市的建築師夢想的事情。

唐禮都快被說服了。

他握著手機,手機內有剛才拍下的老靳總繪製的藍圖,朱老師說的與之不謀而合。

可是……

唐禮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有什麼東西肯定是老靳總沒有在手記上提及、卻非常重要的信息是他們還沒有掌握的,也許恰恰是這一點讓當年的項目組內產生了分歧。

究竟是什麼呢?

他看著幕布上的平面圖失神,那兒自己去過不只是一次,是時候再去一次了。

&ldo;地塊上建築成分複雜,涉及到的拆遷單位多、拆遷戶也多,但不知道大家了解過沒,當年造的筒子樓沒有獨立衛浴,上廁所都是去公共廁所,現在那邊家家戶戶還要倒痰盂、洗痰盂,而且那時候用都是砌塊磚,一錘子下去就是一個大洞,隔音效果差,環境還潮濕,牆上都是霉點。那邊就等著拆遷,拆遷工作還是很好做的。&rdo;

朱老師很顯然有備而來,說的頭頭是道,他輕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ldo;大環境穩定,施工就容易,不需要考慮複雜的汛期、颱風等等。&rdo;

的確,朱老師列出來的一二三四五給老城區方案層層加碼,在場的大多數人嘴上還沒有說肯定的話,心裏面已經悄悄認可了幾分。

&ldo;靳總整理出來的資料我也看了,老靳總當年也非常肯定老城區的選址方案,他提到一點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城市軸線,若是把新館建在這裡,恰好填補了古城部分軸線的缺失,航拍的話肯定是四四方方的對稱之美。&rdo;朱老師最後感嘆地收尾。

靳星猶豫不決,她心裏面隱隱覺得有點不對,但臨湖公園的方案與之一對比太單薄了,她不由得看向秦延,發現秦延正盯著幕布在看。

&ldo;阿延。&rdo;靳星小聲地喊了下。

秦延推了下眼鏡,收回視線沉吟片刻,他說:&ldo;朱老師,古城區選址方案非常優秀,無論是從人文角度、歷史角度,還是從建設難易角度,都是上佳之選,師父當年在手記上也記載了很多,可我有一點不明,如果這個選址方案當真那麼完美,為什麼當年的項目組沒有一錘定音地對外宣布?&rdo;

&ldo;這……&rdo;

自信滿滿的朱老師遲疑地沒有回答。

的確,這一點他忽視了。

秦延眉頭微蹙,他一時間也有些舉棋不定,&ldo;這樣吧,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再想想有什麼是能夠否定掉老城區這個方案的。這塊地這麼好,能夠想到的不是我們一家,逆向推一下,只要我們能夠否定它,就超越了絕大多數人。&rdo;

朱老師忍不住笑罵,&ldo;好呀你,敢情我說這麼多都是在給你遞刀子。我可不管了,反正我就這麼點本事,怎麼否定就看你們的。&rdo;

他嘴上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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