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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延點頭，他被勾起了興趣。

也更加饒有興趣地看著活泛的唐禮，在他印象里唐禮一向穩重、克制、冷靜，淡笑著和所有人保持一定距離，禮貌、周正、帥氣卻不夠熱情。相處多了，唐禮冷漠外表下的淘氣和執拗漸漸顯現出來，今天格外多，會不好意思、會呆愣發傻、還會像個饞貓酒鬼一樣抱著酒瓶不撒手。

真是格外的不同。

唐禮小心翼翼地倒酒，一滴都捨不得滴出來，然後對秦延說：&ldo;我喝啦。&rdo;

說完就抿了一口，砸吧了嘴巴。

&ldo;啥味道?&rdo;秦延好奇。

唐禮嘟囔著說：&ldo;像糖水，好甜。&rdo;

&ldo;嗯?&rdo;秦延側身側到唐禮的手邊聞了聞，&ldo;酒味挺重的。&rdo;

&ldo;老李也有失手的時候吧，聞著香，喝起來像果汁，他還說後勁很足，是果汁癮上來的足吧。&rdo;唐禮仰頭，一口喝乾了。

這麼一小盅酒喝了，也就一錢的分量，他才算是品出點別樣的味道來，回味有點甘苦、有點沁涼、有點辛辣，有點老李手藝的味道了，但和以前的酒比，總覺得差了那麼點意思。

老李的妻子出現，給桌子上放了個紅泥小爐，爐子上是寬口小砂鍋，待會兒用來涮魚片吃的。

&ldo;小唐可別喝多了，後勁大著呢。&rdo;

&ldo;嬸，李叔是不是拿錯了，是甜的。&rdo;

&ldo;甜的?&rdo;老李妻子反問了一句。

唐禮點點頭，又喝了一杯，小口抿壓根沒什麼滋味，只有這麼大口喝才感覺得出那麼點意思。

&ldo;不應該啊，我看著老李分裝的，難道拿錯了，我進去問問。&rdo;

唐禮再一次點點頭。

第三十一章

老李的小館子沒有招牌，客人全靠熟客口耳相傳，他不仰賴店裡的收入過活，開這家藏在居民區小小的館子更像是為自己尋摸吃食拉來的藉口。他是高級廚師，擁有烹飪河豚的資質，半開放式的廚房既展現了他高超的廚藝，又能夠讓客人看到處理食材的過程，更能夠縮短食材上桌的過程。

河豚有毒，受到刺激會脹大成一個球，露出滿身的刺。

明明已經長成這樣了，依然沒有阻止人類探索的腳步，東坡先生說&ldo;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rdo;，雖然有解釋說詩中的河豚泛指所有魚類，但好這一口的依然執著地將蘇先生的話奉為皋臬，拼死也要吃上河豚。

雖說如此，小命還是非常重要滴。

經過多年的人工培育，唐禮家鄉那兒養殖的河豚毒性很小，仔細去掉血液、肝臟等便可以放心食用，當然也有一些老饕費盡心思將肝臟、魚子等利用起來，唐禮家鄉那兒就有鹽醃製的河豚肝、河豚魚子，後者據說要用鹽醃製三年以上才可以解毒，沒什麼特別之處，一味而已‐‐鹹味。

料理台那兒，老李開始了他的表演，他粗糙的手指不費什麼力氣就將整張魚皮輕鬆剝下，白色的魚身放置一旁備用，他拿了刀將那只有一兩毫米厚的魚皮破成兩層，外層帶刺、內層爽口，前者紅燒、後者切絲。

隔壁桌那個熟客露出老男人心照不宣的眼神，&ldo;刨開這層魚皮不能用手上的死力氣，而是要配合扭腰，腰扭呀扭，手被帶動著深入魚皮和魚肉之間，你們看像什麼。&rdo;

&ldo;像跳舞?&rdo;同桌有個年輕男人說。

男人露出隱秘的笑容，&ldo;像□□。&rdo;

同桌有人窘態、有人附和地笑笑，男人輕撫著膝蓋志得意滿地笑著，仿佛自己說了什麼有趣的風雅事，大概這就是老李不給他酒的根本原因。

&ldo;有點討厭。&rdo;唐禮湊到秦延耳邊抱怨，&ldo;好像還是什麼老師呢，真是誤人子弟。&rdo;

微醺的溫熱氣息噴在耳後，秦延不自在地動了動脖子。

&ldo;秦總，你好香。&rdo;唐禮喃喃地說。

秦延，&ldo;……&rdo;

秦延冷靜地抬起手推唐禮的大頭，這一掌直接按在唐禮的臉上，帥氣的俊臉壓得變形。

不過唐禮沒生氣，老實坐好傻傻地笑了一下。

秦延挑眉，看了眼桌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