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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就成了母親的撒氣筒,但江臨沒有怨恨,因為他知道,父親拋棄了他們,可他不能拋棄自己的母親。

這是他奶奶臨終前抓著他手說的話。

他要替父親給母親還債。

在夾縫中生活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他十八歲那年,母親身患重病,別人成人禮盼來了生日禮物,他卻在醫院等來了母親的死亡通知。

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氣息,頭頂的燈光照在母親安靜的臉上。

江臨喉嚨里全是鐵鏽味,從牙關里吐出沙啞的字音,「人人都戳我的脊梁骨,可那本就不是我的錯。」

一張張面目扭曲的臉走馬燈似的從他面前閃過,張牙舞爪的想把他撕成碎片。

江臨想哭,卻哭不出來,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疼,壓出了猙獰的鮮血……?

第13章 旺仔牛奶

畫面一幀幀的閃動著,不知過了多久,江臨終於睜開了眼睛。

陽光穿透陽台照進來,江臨拿起手機,發現已經早上八點多了。

起床洗了把臉,鏡子裡反射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眼下一片青黑。

整整一天,江臨都沉默寡言,臉色冷淡的埋頭看書,雖然安靜得和平常無異,但作為江臨最好的兄弟,穆簡澤還是第一個感受到了他的不對勁。

下課收拾東西的時候,穆簡澤低聲問:「怎麼了?難不成又做噩夢了?」

江臨搖搖頭,「沒事。」

穆簡澤一直都知道江臨會做噩夢,曾經也問過他因為什麼,江臨只會用「小時候有陰影」來回答他,等他再想詳細問的時候,江臨都會冷漠的看他一眼問:難不成你想讓我重新回憶一遍童年陰影?

知道江臨不想說,他也就沒再問了。

穆簡澤:「你一會兒是不是還要上選修課?」

「嗯,上半年只修了個一個學分的課程,這半年還要再修一個。」

穆簡澤不用繼續上選修課,看著江臨一副內心憂傷的模樣,便決定陪他上會兒課。

嵐大的選修課在每學期開始都會設立,只要沒修夠兩學分的同學,無論大幾都可以繼續選課。

江臨上半年修的是經濟哲學,這半年為了減少課業壓力,直接選了個大學生心理健康課。

進入教室,江臨兩人找了個偏後靠窗的位子,便開始拿出書本準備寫作業。

隨著臨近上課時間,教室里人越來越多,江臨眼神向前看去,只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背對著他,靠在窗前,正對著手機低聲說什麼。

對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竟扭頭看過來,兩人隔著幾排,中間還坐著別的學生,沒等目光碰觸,江臨速度飛快,毫不猶豫地趴下去,裝睡。

「???」

一旁奮筆疾書的穆簡澤眨著眼,無比呆愣的看著桌上的人。

「江臨?」

見桌上人沒反應,穆簡澤側身,老父親似的把手貼向他額頭,「怎能突然睡覺?沒發燒啊?你難不成招了什麼……邪祟之物??」

埋在桌上的江臨差點背過氣去,煩躁地從桌下拽了他衣服一把,瓮聲瓮氣的說:「你才撞鬼了,低頭寫你作業。」

不明白哪裡又惹到了這座冰山,穆簡澤只好收回視線,但越想越不對勁,忍不住也向前看過去。

突然在一片腦袋中,穆簡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程錦正坐在第二排右邊的位置,和他的同學等著上課。

江臨剛才的動作不大,再加上他們中間隔了五排的位置,想必程錦也沒發現他。

穆簡澤突然福至心靈的挑眉:「你不會是想躲著程錦吧……」

江臨:「……」

「不過你躲著他幹什麼,難不成怕……」

「收起你那些奇怪的想法。」江臨抬起頭坐直,出聲制止了他的浮想聯翩。

上課鈴聲終於響起,心理課的老師踏著緩慢的步伐走了進來。

他把課本往桌上一放,抬手摸了摸因中年脫髮而光禿禿的腦殼,表情有些嚴肅,看不出好壞,搞得教室內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抬頭掃視了一下全班同學,他拿起書里夾的一張學生名單。

「上課之前我們先隨機點個名吧,被叫到的同學答到示意一下。」

聽到老師要點名,江臨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握著筆的手不禁重了幾分,江臨坐在椅子上,翻著手裡的資料,無聲無息間陷入了祈求中。

「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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