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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玉君是個特別高雅精緻的老太太,對小樓的裝修擺設都有自己的一套審美,現在客廳簡直成了神屋,對她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薄妄看一眼外面道,「你都知道是護身符了,你說弄它幹什麼?」

「……」

鹿之綾怔住,心臟好像突然間被什麼勾扯住。

護身符,護她的嗎?

她伸出一隻手,在杯子上摩挲,好久才道,「可是,各家神明齊聚一堂,會不會反而顯得不夠虔誠?」

誰家信仰是東南西北各路神明全都拜的?

「放心,我找人記錄好了,哪家廟宇哪個教堂都能找到,要是不靈就全拆了。」

「……」

連神明都敢威脅,他也算是神人了。

鹿之綾把手從杯子上收回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謝謝你,薄妄。」

不管怎樣,這份心意她感受到了。

「不用客氣,等你生完了還我就行。」他頓了頓,又道,「知道怎麼還?」

聲線暗啞曖昧。

「……」

鹿之綾連喝好幾口水。

薄妄還想和她說什麼,就看到自己的一個活死人屬下朝這邊走來,來接他,便道,「這幾天別跑別跳別往外走,別生在我不在的時候。」

「……好。」

她答應下來。

電話掛斷,下屬拎起薄妄腳邊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小行李箱,給他往外引路,邊走邊道,「張老先生的狀況十分不好。」

他是被薄妄派過來找人的,找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找到的張老先生。

聽到這話,薄妄的眼冷肅下來,快步往前走去,忽然,膝蓋上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他步子一頓,俯下身按住膝蓋,痛得臉色難看。

「怎麼了,妄哥?」

活死人下屬回頭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沒事,走。」

薄妄硬生生地忍下來,直起身往前走。

媽的,跪多了,疼。

這些個神明都夠高高在上,不跪不靈。

車子行到一處靠山近水的偏僻地方,又小又破的房子搭在山腳下,旁邊的雞棚里一片枯草,連只蛋都沒有。

活死人推開門,請薄妄進去,然後就在外面守著。

門不高,薄妄低了下頭才進去,一股不好聞的霉味從裡邊散發出來。

他往裡走了幾步,就看到木板床上的老人。

老人躺在那裡,滿臉的老人斑,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看著上方,嘴巴張著呼氣吸氣,聽著很困難。

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張千林老人轉過頭去看,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戾氣太重,比那個自稱活死人的戾氣還重上千百倍,不由得轉過頭去。

可下一秒,他似想到什麼,再次轉過頭震驚地看向薄妄,「你、你是誰?」

薄妄緩緩轉過身面向他,讓他能看清自己的容貌。

張千林呆呆地看著他,看了有幾分鐘之久,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身側的手不住地抖起來,「你是戚雪的兒子,你是戚雪的兒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五官還能依稀看到小時候的樣子。

可戚雪那個粉雕玉琢的兒子怎麼會養成一身的肅殺、凜冽之氣?

「你讓我看看你,你走近些,你讓我看看……」

他可是戚雪的兒子啊,戚雪最在意的人。

「你知道些什麼,現在可以說了。」薄妄淡漠地看著他道,沒有走近。

聽到這話,張千林老有人些失望,但他自知活不了幾日,能見到薄妄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驚喜,他必須把一切都告訴這個孩子。

他躺在那裡激動地喊出來,「你母親當初不是私奔,她從來沒有要私奔,她只是有事情要去辦……」

薄妄目光一凜,直直看向他。

小房子很安靜,房子周圍也很安靜,連點鳥叫聲都沒有。

薄妄站在房子裡,察覺到氛圍的不對,面色一點點冷下來,外面的活死人突然道,「妄哥,突然靜了,有點不太對啊。」

話音剛落,一聲槍聲劃破寂靜。

……

神山。

梧桐院裡丁玉君知道這些護身符是薄妄給鹿之綾備著的以後,一下子就沒不適感了。

「我這長孫進步是越來越大了。」

丁玉君現在看滿牆的護身符越看越順眼,「年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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