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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不後悔。」涵成拿脖子上搭著的圍巾擦汗:「陳老師,你就說後不後悔,昨天怎麼就給她倆這麼高分呢!」

甜圓聞言特有眼力勁兒的給陳友林送了塊餅:「我和玉姐那是憑實力獲勝的!來來,陳老師歇歇,我幫您看著火候。」

涵成露出牙酸的表情:「你這小狗腿。」

甜圓白了他一眼。

陳友林接過餅,笑眯眯地舒了口氣。他畢竟快六十了,體力沒有年輕人好,躬著身子久了腰背都不舒服。這會兒去洗了手撕著餅吃,吃一口還給旁邊擀麵的阿瑟餵一口。

現在在幹活的都是還沒吃飯的,阿瑟不著痕跡地望了望陳友林的手指,張嘴咬住了送到嘴邊的餅。

忙碌兩個小時,期間也輪換著休息了下。一共烙出百來個饃餅,個個厚實,還往裡夾了滿滿的肉餡兒。

分了兩個竹筐裝著,上面蓋上保溫防塵的白布,一根扁擔穿過兩個繩結。還有兩個帶蓋子的不鏽鋼桶,裝著熱乎乎的綠豆湯,要一併送過去。

這幫人里,劉玲玉和甜圓自然不能讓她們干體力活,陳友林歲數大了,嘉成也不年輕,江質眠的咖位擺在那裡。於情於理這擔東西的任務就落到了涵成和阿瑟身上。

涵成摸摸下巴,問:「阿瑟,你要挑哪個?」

阿瑟這輩子沒挑過扁擔,累不累先不說,他覺得這個挑擔的動作就不太好看。

他的視線偏向旁邊的湯桶,涵成見此自覺地過去擔起了扁擔,然而阿瑟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鏡頭都拍著,嘉賓們也都看著——阿瑟抬步走向江質眠,側頭朝他肩上一靠,光明正大地說:「我好累啊,哥。」

沒一個人反應過來,江質眠用手輕輕捏了下他的耳垂,極其自然地過去拎起了那兩個湯桶。

涵成靈魂難以歸位,呆呆地擔著沉重的竹筐,嘉成條件反射圓場。

「質眠,你這太寵孩子了吧。」

江質眠的表情毫無變化,嗓音平穩鎮定:「機靈鬼,昨晚上休息的時候和我鬧著玩打賭,說贏了就讓我明天幫他幹活兒。」

事情變得合理,沒人懷疑他的話。況且阿瑟年紀不大,在綜藝里一直是個略帶天真的熱情青年形象,偶爾會對前輩們撒撒嬌,剛剛的舉動也不顯突兀。

陳友林更是濾鏡深重,一點不覺得阿瑟不尊重前輩,樂呵呵地說:「他這小子……沒事,你眠哥體力好,受得住。我記得以前和他一塊兒拍《雲龍陣》,整個劇組連熬三場大夜,最後一天正趕上暴雨,女主角直接淋暈了,質眠還連續拍了半個多小時夜奔的鏡頭。」

劉玲玉想起來了:「質眠拿金像獎就是這部戲吧?」

江質眠淡淡應了聲,走路的步子很穩。

同干苦力活的涵成回神,就比較關心他機靈鬼瑟哥和江質眠打了什麼賭,湊到阿瑟身邊去問。

阿瑟怎麼知道,昨晚他們哪有打賭,江質眠不僅很會耍流氓還說謊不打草稿,他覺得很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影帝這個人了。

「眠哥在看書,我和他賭能不能猜到他在看第幾頁。」

甜圓驚訝道:「這也能猜到?」

阿瑟笑了笑,一副神秘模樣:「我天才嘛。」

「我去,你偷看了,是吧?」涵成仿佛認定事實:「哥你作弊了!」

但他壓低著聲音喊,也沒有要去告發的意思,阿瑟俯身從竹筐里掰下一小塊餅往他嘴邊一遞,他就心滿意足的閉嘴嚼了。

到了目的地,是一片黃沙瀰漫的大平原,上頭穿著白褂子腰間繫著紅繩的青壯年已經整整齊齊地列出隊形,腰間懸掛著紅色的圓筒形小鼓,雙手持綁著紅絲帶的鼓槌。

上午十點,太陽高升,見他們到來平原上驟然響起齊聲力喝!黃沙都被這音浪振起,滾滾湧向天邊!

涵成一哆嗦,扁擔都斜了,身邊的嘉成趕忙扶了一下。

他們被圍觀的村民讓到最前方,視野清晰無遮擋,在他們把手上的東西安置好那刻,領頭的鼓手高高舉起手中的鼓槌,黝黑的胳膊在烈陽下像不倒的旗杆。緊接著,所有鼓手同時擊下第一聲鼓,鼓面被整齊砸出的悶響爆發出濤濤高浪,攜著乾燥的黃沙在瞬間淹沒了眾人的耳膜。

「誒——」

隊伍里有人高聲唱了一句什麼。

鼓聲開始有節奏的變換,一條條胳膊揚起又下落,整個隊伍如游龍擺動,視覺與聽覺的同時衝擊令人目不暇接。阿瑟舉起手機,正好攝下隊伍中央四名鼓手高高躍起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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