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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你手上這方子也是我開的,吃了兩周了吧?已經見效了。」

「你這是內火旺盛、肝鬱氣滯,時間太久成血瘀,接下來得換個方子才能疏通。」他老神在在瞧著我:「欲不可縱,亦不可禁。平時有需要,可自我調節,不要強忍,」

我被專業術語砸的暈頭轉向,最後一句調侃倒是聽懂了,頓時尷尬地蜷縮手指,也只能點頭應是。

出門前老大夫提醒我,新方子主要是先激發內熱再祛毒根除,如果發現青春痘反彈增多,不要驚慌。

大夫就是大夫,絕不說空話。沒喝兩天藥,我的臉就不能見人了,還好到了年關,大排檔暫時歇業。不過蔣楓和吳勝水來找過我一次——我們的作息時間對不太上,每天都是下午的時候聊上兩句,他們知道我晚上要打工,特地撿著歇業準備領我出去玩。

結果。

樓下,蔣楓坐在駕駛座上,路虎的玻璃已經全都換好了,吳勝水胳膊搭著降下一半的車窗,神情難以言喻。

「軒啊……」他盯著我的臉,乾巴巴地說:「別恨我。」

我聽笑了:「沒事,這應該是正常症狀,先抑後揚麼。」

老大夫說的不是這個詞,但我記不清了,大概意思到位就行。吳勝水欲言又止,似乎覺得我在逞強,那幾副中藥起了反作用。我剛想表明我是看過大夫的,蔣楓也鬆了安全帶,探過身來看向我。

他今天把劉海捋上去了,一張輪廓深邃的臉英俊得分外明顯,看清我的模樣後眼睛狠狠一閉,一副被刺傷的模樣。

我嘴裡的話拐了彎,不由自主摸了摸臉,由衷道:「不至於吧?」

蔣楓垂著眼睛,濃密的睫毛遮住前方視野,他鄭重說:「我們會想辦法的!」

接著,他迅速回到駕駛座上,路虎逃也似的開了出去。吳勝水的聲音隨著遠方的煙火和耳畔的風聲一同傳來:

「陳子安給我拿的藥——別恨我啊,軒——去恨他吧——」

蔣楓的聲音混在其中,含含糊糊的:「勝哥,別刺激他了,我們快點逃走……」

路虎的車尾氣也散了,我在年關的熱鬧里大笑。

開學前最後幾天,我臉上整片爆起的痘痘終於又整片退下去,除了左側臉頰仍殘餘部分紅雀斑似的痘印,整張臉變得健康光滑。因為總是晝伏夜出,皮膚甚至還被捂白了不少。

夜間的大排檔始終熱鬧,現在已經陸陸續續有客人和我爸媽夸,說這個小伙子長得好看精神。得知我是他們的兒子後,又說孝順懂事。

別人一夸,我爸媽就笑,還給人送啤酒。我最初心潮起伏,後來夸的人越多,啤酒一瓶瓶送,分不清人家到底是真心還是圖你那兩瓶免費啤酒,也就平靜了。

直到那一天收攤,我坐在啤酒箱上背靠著牆,手腕放鬆搭在膝頭,閉著眼睛小憩。突然手裡被塞進張紙條,睜開眼,面前一個學生模樣的長髮姑娘朝著我笑。

「我聽說你快開學,馬上要走了。我也是。」

她是店裡的常客,經常跟她爸過來吃宵夜。這會兒伸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我手中的紙條:「聯繫我啊!」

說完,她便轉身小跑走了,長發揚起個弧度。大排檔到處瀰漫的煙火味、酒味都沒能徹底掩蓋她頭髮的香氣,輕輕掃過我的鼻尖。

我微微晃神,手中握著紙條,眺望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忽然有了那麼一種實感。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從海城坐高鐵去w市要十一個小時,來回只有一趟車,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六點。拖著行李箱告別爸媽,過去對我來說沉重的24寸行李箱如今能輕而易舉提在手中,放上行李架也無需再依靠車上工作人員幫忙。

高鐵發動時間與我近來的睡眠時間重合,幾乎是一坐下我就睡了過去。直到後排有人拉開了窗簾,陽光把我亮醒。我沒睜眼,直接將圍巾拉高蓋住眼睛,只在口鼻間留條縫,就繼續睡了。

車上睡得沒有家裡深,我隱約能感覺到周圍的動靜,廣播提示前方是什麼什麼站,坐在身邊的乘客換了兩回。

然後有人推我肩膀,力道非常輕,只是試探性的。

我總算睜眼,拉下臉上的圍巾。對方是個女生,淺粉色的背包已經放在我旁邊的座椅上,人卻仍站在走廊里,手裡握著行李箱拉杆。

她看見我的臉後一愣,吶吶道:「請問……」

我掃了眼她的行李箱:「幫你搬上去?」

她被打斷,不好意思地點頭,我替她把箱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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