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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承恩呼呼喝喝的罵聲里,尚宇哲熟練地把自己縮成一個蘑菇,迅速回了房間。

直到房間門關上,室內安靜下來只剩他自己,他終於完全放鬆下來。

他就這樣提著書包帶子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放下書包,進浴室洗澡。

即使是髒衣服,換下來之後也疊得整整齊齊才放進髒衣簍。尚宇哲身上新添的青紫痕跡縱橫交錯,好在都是皮外傷,他對這種程度的痛楚已經有點免疫了。

他的肩膀很寬,斜方肌緊繃,讓兩側和脖頸收窄成一個直角,而不是往下聳拉下來,顯得相當端正。背部的其他肌肉也恰到好處地貼在骨骼上,並不那麼誇張,構成了流暢又優越的曲線,暗含著隨時可以爆發的力量——儘管這力量每次爆發都是用來逃跑。

熱水很好地鬆懈神經與身體,尚宇哲在裡面站了許久,直到聽到外面房間的窗戶像被什麼撞擊,發出一下一下的悶響。

他立刻活過來,快速衝掉身上的泡沫,沒有擦頭髮就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過程大概有五六分鐘,那撞擊聲始終持續著,時快時慢,感覺發出聲音的人十分隨便。

「泰和!」

尚宇哲推開窗戶,看見一條細長的竹竿,竹竿末端繫著繩子,繩子綁著個石塊。撞擊聲正是主人搖晃竹竿,讓石塊碰上窗戶發出的。

竹竿中段搭在他家和鄰居陽台的分隔牆上,再順著往後一瞧,安泰和正斜靠著陽台圍欄,笑嘻嘻地望著他。

安泰和的頭髮很短,刺拉拉的寸頭,五官有種正在生長中的硬朗。他額角有道疤,一直延伸到顴骨,露出來的胳膊和手掌也有許多傷痕。

這是他從小到大為了保護尚宇哲留下的,流了很多血,受了很多疼,他卻說這是男人的榮耀和勳章。

看見他,尚宇哲就像小狗似的湊了過去,雙手扒在兩家陽台相連的牆壁上。

安泰和收回竹竿,雙手捧著他的腦袋搓了搓,粗糲的掌心讓尚宇哲的臉頰發癢。然後發小的手掌探到他的額頭,要把他的劉海抄上去。

尚宇哲躲了一下,倒不是因為自卑於自己丑陋的臉,而是不想眼睛被看到。

他和安泰和成為朋友的過程很不容易,怪物本來就該是孤獨的。他始終獨來獨往,被人欺負,雖然把他摁在地上的那些孩子強行弄開他臉上的遮擋後,總會馬上向他道歉,他卻只能感到被扒光了的惶恐和痛苦。

除了留頭髮,他小時候還會在臉上抹泥土和沙子,時間越過越久,同齡人對他的印象就是髒兮兮的醜八怪。本來就年紀小,連那些見過他的臉的人,都在環境趨同下覺得是自己的幻覺。

只有安泰和,這個傻瓜,一門心思認為他是anl。

他持之以恆地接近尚宇哲,冒出一大堆蠢話。

「你是我的安琪拉。」安泰和說:「我會保護你的。」

尚宇哲被欺負的時候他第一個衝上去打架,兩家人是鄰居,鄉下能選擇的學校也只有那麼多。所以從小學、中學校和高等學校(高中),他們始終在一起。

不過尚宇哲負責念書,安泰和負責打架。

有錢人,混混和好學生,一向是涇渭分明的群體。後者十分容易淪為前兩者的欺凌對象,但好學生有混混罩著,場面就變得微妙起來。

一年級他們剛入學,沒多久尚宇哲就被金允在盯上了,有一次實在逃不掉,尚宇哲被堵在學校牆角,光天化日被迫脫掉褲子讓他們拍照。

安泰和知道這件事之後,半夜兩點鐘潛入金允在家的房子,沿外牆管道爬上二樓,用石頭砸開玻璃,從裡面開了窗戶。

玻璃碎裂的聲音沒驚醒喝完酒後呼呼大睡的金允在,直到他被窒息感憋醒,安泰和把枕頭從他臉上拿開,他才看見站在床邊的人,和他抵著自己脖子的刀。

安泰和是那種看起來真的會殺人的人,金允在不停道歉,交出手機。安泰和清空裡面的照片,備份也沒放過,然後他用刀背拍拍金允在的臉,怎麼來就怎麼走了。

金家人當然報警了!

但是安泰和是未成年,實際沒有對金允在造成任何傷害,他一口咬死拿著的是玩具刀,只是來和朋友玩惡作劇。

「不然呢?我又沒有搶劫,又沒有殺人,不是惡作劇來你家幹嘛呀?」安泰和笑眯眯地說:「總不能是因為你在學校里霸凌別人,我才來教訓你的吧?」

眼見警察表情有些變了,金允在臉色鐵青,咬牙和解,安泰和只賠償了砸壞的玻璃錢。

蔚川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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