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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略在於,這些資料只是勾勒出了他的人生框架,並沒有羅列填充他的生活細節。比如他悲慘的被欺凌史,比如他前幾天剛剛出院。

這種條綱式的背景調查也表明了對方的態度,李赫在想要掌控他,但對於他本人的情感與生活並不在意。或者說,並不感興趣。

李赫在只在意自己的欲望。

——不過,尚宇哲是沒有那個力氣以及意願,去分析李赫在的想法的。他看完資料後,不由鬆了口氣。

他已經夠可悲了,並不想讓自己的悲慘再像本小說似的,以一種無足輕重的姿態擺在其他人眼皮底下,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尚宇哲沉默半晌,把資料放了回去。

接著他側過頭,靜靜地望向窗外。

自從上車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沒有疑問也沒有反抗。路邊的霓虹、路燈以及融化在明亮街燈中的月光匯合成一道如水的光源,隨著車輛行駛在他臉上搖晃,睫毛在光影下潮濕,給人正在流淚的錯覺。

李赫在抬手,碾了碾他的睫毛。

乾的。

尚宇哲終於轉回頭看他,露出奇怪的眼神。李赫在沒有解釋,把他從頭到腳打量個遍,視線掃過他纏著紗布的脖頸,淺淡的眼珠蘊起一股情緒。由於被壓抑著,暫時看不出來,他表情仍是漫不經心的,甚至隱隱含笑。

但尚宇哲存在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認為對方現在並不正常。

這種直覺是對的。

「我請你來做客。」李赫在脫了外套,襯衫扣子也松到了胸膛,慵懶地倚在桌前:「你今天表現很好,我不想對你做什麼,只要你滿足我的要求,我會讓人送你回家。」

「我只有一個要求……非常簡單。」

這裡是城北洞的一個別墅區,邁巴赫駛入高聳的老圍牆停進地下車庫,尚宇哲跟隨李赫在乘電梯直接上了二樓。這棟別墅共二層,占地面積大的可怕,聲控燈在他們的腳步聲下一路亮起,李赫在帶他走進了一間臥室,命令他坐在床上。

身下近四米寬的臥床極其柔軟,像個巨大的泥沼,尚宇哲小心地坐在邊緣,仿佛能因為李赫在一句話就跌落。

他看著李赫在的眼睛,小聲問:「什麼?」

房間裡沒有開很多的燈,只開了桌上的一盞。光源在李赫在身側,將他的眉眼、身形都映得十分清晰,高腳杯里的紅酒熏出甜苦混雜的氣味,被李赫在端在手裡一飲而盡。

他喉結滾動,理直氣壯提出要求:「我要你對我笑。」

笑?

這是什麼要求?

尚宇哲暫時從危機感中脫身,很難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讓你對我笑一笑。」李赫在平靜地說:「我滿意了你就可以走,就這麼簡單。」

……這麼聽起來的話,確實沒什麼難的。

尚宇哲不想靠近陌生人,尤其是這麼危險的人。他曾經忽略了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危險,但並不代表他忘記了那個晚上,被徹底打開殼的羞恥感只要稍微回憶就能讓人手指蜷縮。

他立刻準備笑了。

顯然李赫在也正等著。

但是,但是。

尚宇哲嘗試把唇角提起,然而這一刻他好像患上了肌僵直,無論如何也無法命令自己的臉部肌肉。或許不是這一刻,是在好幾天前就這樣了,只不過他近來從未試圖過做表情,所以現在才發現。

本來擁有的東西就夠少了,這種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控制的感覺讓尚宇哲心慌。他用很大的力,可力氣不知道流到哪兒去了,反正是沒到臉上。他的唇角死亡般往下垂落著,冷冰冰地嘲諷著還在等他微笑的李赫在。

李赫在白色的睫毛搭在下眼皮,原本就趨近於零的耐心在尚宇哲的「無動於衷」中進入倒計時。

「我很希望你像在車上一樣聽話。」

「別告訴我你連對我笑都做不到。」

他這樣講,語調倒是和之前沒多大變化,尚宇哲卻分明感到從脊背滲上來的寒意。

他想解釋,但無從說起,憋出一句說了還不如不說的話。

「對不起……我現在,我不能對你笑。」

李赫在聽到這句話的那刻,抬手把高腳杯口朝下扣在了桌面上。酒液從杯壁緩緩滑下,如同爬行的血。

「尚宇哲?」他低低叫了句尚宇哲的名字,咬在唇齒間,覺得很有意思似的笑起來。把他在鋒利的犬齒下切割:「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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