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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湘的心被高高地吊了起來,似乎覺得有希望了,眼睛一直看著姓蔣的。

那種表情很像蹲在餐桌下眼巴巴地看著主人的小狗,吃不到肉還發脾氣啃桌腿,眼睛圓乎乎地,看起來既可惡又可愛。

顏湘以為蔣榮生在思考要不要同意他說的話。

但是蔣榮生卻在想著,本來已經決定好等顏湘出院了,身體適合坐飛機了,就直接捆起來送上飛機一起去美國的。但是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或許不那麼強硬也可以的。

蔣榮生慢條斯理地扣上了襯衫的扣子,又微微捲起衣袖,折好,從床頭櫃旁邊拿過腕錶,戴上。他掃了一眼手腕上的腕錶,微微皺眉。

等到這一切都做完了,蔣榮生才抬起頭,對顏湘搖頭,彬彬有禮地微笑,回答顏湘的問題:「不放。」

顏湘被氣得一哽:「你……!」

顏湘問:「為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對?」

蔣榮生抬起腕錶,給顏湘看:「剛剛在墓園裡接住你的時候,我沒有撐傘,雨傘把我的腕錶淋壞了,你是不是要賠。」

顏湘順著蔣榮生的視線,將信將疑地低下頭去看,發現這是一隻精密的機械錶,沒有多餘的元素,只在周圍有一圈扭索狀紋路,錶盤由一塊玫瑰灰的圓盤打造而成,錶盤中心的視窗簡約而精美,以手工雕刻刀採用切屑技術雕刻而成,呈現一種立體浮雕造型,鑲嵌在其中的時分秒針都無比纖細,像一柄劍一樣,鍍著銀色的細光。

如果在陽光下仔細看,會發現時分秒針的每一寸都鑲嵌了灰色的滿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內斂而奢華。可惜當錶盤微微轉了個方向才能看得出來,其中的時針已經不走了。

顏湘用手指彈了彈,沒反應,好像真的壞掉了。

顏湘認為蔣先生是個很狡猾,心眼兒很多的人,他抬起圓圓的眼睛,望著姓蔣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也許它本來就是壞掉的呢?」

蔣榮生似乎覺得很好笑似的:「多多,我不會戴一隻壞掉的手錶出門。仔細觀察,看,時針停止的時間,正好是我們在墓園那段時間。」

顏湘低頭看了一眼,確實沒得抵賴,手錶真的不會走了,講道理的確是應該賠的。

顏湘有點拘謹的背著手,用眼尾掃著那隻手錶,問:「多少錢。」

「八千六百七十四萬,發票稍後可以拿給你,寶貝。」

顏湘:「?」

「……」

別說是八千六百七十四萬,就算是八千六百七十四塊他都拿不出來。

醒過來之後的日子,雖然每天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家裡有很多吃的,也不缺衣服穿,但是面前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提過要給他現金的事情。顏湘兜里比臉還乾淨,一分錢都沒有,所有錢都被捏在蔣榮生的手裡。

於是,蔣榮生又說:「你名下的帳戶餘額我都查了一遍,並沒有八千六百七十四萬,怎麼辦呢?」

顏湘不知不覺被蔣榮生的思維帶著走了,跟在蔣榮生的節奏里,他真的開始思考沒有錢改怎麼辦。

要是以後走了,蔣先生也不願意把卡還給他,那他要怎麼辦呢?偷偷拿走?或者先去寺廟裡呆一段時間,等掛失手續辦完之後再捐錢給寺廟,也是可以的吧?

蔣榮生的嗓音壓了下來,帶著不易察覺的哄騙和蠱惑,說:「做個交易好了,出院之後跟我去一趟加州,從遊樂園出來,我們之前的帳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第74章

一個星期以後,飛機在灰色的跑道上降落,滑行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不一會之後,緩緩地停了下來,指示燈亮了,英文廣播在提示旅客們拿好隨身物品。

助理已經去輪盤處等行李,蔣榮生牽著顏湘下飛機,迎面而來的一股熱潮,空氣中那種熱到幾乎有股焦味的氣息,直直撲在他們臉上。

蔣榮生已經習慣了,他經常要到加州出差,顏湘卻沒有具體的記憶,一下飛機就熱得吐舌頭:「好曬。」

在飛機上的時候蔣榮生已經幫顏湘塗了防曬霜,可是天氣實在是太熱了,顏湘感覺手臂上像抹了一層厚厚的冰淇凌一樣,可是擦了擦手臂上的皮膚,又摸不到什麼防曬霜的痕跡。

顏湘只能忍著那股膩膩的感覺,苦著臉繼續走。蔣榮生說車在停車場,要走一段距離,很快就會到。

顏湘頂著大太陽走到快要虛脫了,忍不住問:「還要走多少分鐘?」

天氣又曬,而且走路會腳痛,顏湘腳上正穿著人字拖。

出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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