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部分 (第2/4页)

有旧。

如此背景,加上他肯吃苦,入仕十七、八年,政绩考评,都是卓越,皇上喜欢也不例外。

皇上虽有打击汉官之意,却不单单是看不得汉官位高权重,忌惮最多的是“名望”、“民望”。

若是哪位臣子真的“一呼百应”,那他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马俊虽是官宦子弟,可家族人丁凋零,亲族中无人策应;虽是科举出身,可外放、守孝的功夫久,与那些“同年”、“同乡”往来并不亲密。

提拔这样的臣子上来,分那些老臣的人望,雍正自然是乐不得。

这个时候,却出现个湘女,对着曹颙口称“叔父”,曹颙如何能不惊疑。

“姑娘礼过了,还是请起身说话。”曹颙声音淡淡的,道。

窕娘听了,一下子抬起头来,面上露出几分倔强与凄苦,哽咽道:“莫非曹大人嫌小女未养于闺阁,心存鄙薄……若非娘亲病重,花尽家中积蓄,告借无门,小女也不会被无良乡亲骗着卖了身。”条理分明的说了她落到如今这尴尬境界的缘由。

这个女子,不失聪慧。

仔细看她,眉眼间确实有些面善,眼角微微上挑,有些像马俊。

曹颙心里有些不淡定,问道:“窕娘是你的真名?”

窕娘摇摇头,道:“这是曲技班班主改的名字,小女子姓马,名成媛,功成名就之‘成’,淑媛之‘媛’。”

虽说不是“思俊”、“念郎”什么的,可曹颙丝毫不觉轻松。

马俊,字天成。

马天成家的女儿?

曹颙的眼神有些深邃,道:“你为何要称我为‘叔父’……”

窕娘听了,立时泪如泉涌,咬了咬嘴唇,道:“小女子腆脸以大人晚辈自居,是因晓得大人是小女子亲长至交……”

见她因激动身子如筛糠似的,眼神中带了几分迷茫与怨愤,曹颙对于她所说的,已经有几分信了。

想着被教养极佳的湘君与沅君,再看看眼前倔强无助的少女,曹颙还真硬不起心肠来。

只是从感情上看,他到底不是圣人,同一个可能是马俊私生女的可怜少女相比,还是偏着马俊重些。

他想了想,道:“这些话,你对旁人提过没有?”

窕娘摇了摇头,道:“我不敢说。”

曹颙刚想问她有没有什么信物,如此空口白牙的话,要是闹出个乌龙来,岂不是笑话。

就见窕娘转过身去,在衣襟前捣鼓了好一会儿,再转过身来,手中已经捧了一方帕子,对着曹颙双手奉上。

这是一块素色方帕,只是右下角有两条蓝色云纹。如此朴实之物,不似闺阁之物,像是男人惯用的方帕。

曹颙哪里能看出什么?

他即便同马俊是多年老友,可向来聚少离多,又是个男人,哪里会想到去留意对方到底用什么帕子。

帕子八成新,四角有针眼,其中一处还有半截落在帕子上的丝线。

看来,窕娘将这帕子看得极重,平素都用针线缀在衣衫内侧。

她方才的“不敢说”,加上小心保管这帕子的做派,看来是怕旁人起了歹心,夺了她的“信物”;也透着可怜兮兮的不自信,怕没这帕子,马家就不会认她。

这是马俊家事,即便这女子所言是实,确是马俊血脉,曹颙也不会在不经过马俊,就先认下个侄女。

可要是将窕娘留在虎狼窝,任由那班主安排侍奉权贵,也委实不妥当。

即便晓得有些棘手,可曹颙也只能先将事情敛下。

他抬了抬手,叫窕娘起来,少不得又问了两句。无非是她既晓得自己父亲姓名,为何不直接去马家寻人什么的。

原来,窕娘生母病故时,窕娘只有十岁,她只晓得父亲姓名,晓得父亲是京官,原也抱着寻亲的念头。

在曲技班渐大,懂得多了,才晓得自己算不上什么正牌子的官家千金,是外室女,比庶女还不如。

班里有个与窕娘差不多的小伙伴,是四川富绅家的庶女,为嫡母不容,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被悄悄带出来卖给了路过的人贩子,直接被带到数千里外。

加上这些年,所见所闻,嫡庶之争,就是各种事端的缘由,其中最不缺的就是毒辣手段。

窕娘虽没见过嫡母,可是在她看来,娘亲柔弱本份,这样的妾室都不让进门,那嫡母也是传说中的“悍妇”,父亲进京后,就失去音讯,也就解释得通,想必是被悍妻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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