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 (第2/4页)

那个主事因伤风请了病假。其他人各司其职,哪里还能空出人手?

李其昌沉思片刻,就请曹颙领了这稽查奉饷的差事。曹颙之前将司里差事的流程也都尽知的,当即进入角色,带着两个笔贴式对起账目来,直忙到天色尽黑才算忙完回了府。

因劳乏了一天,曹颙用完晚饭,早早就睡了,半夜醒来,觉得周身燥热难当,明明没有绮念,下身却又炙又硬。

曹颙摸了额头周身,没有发烧,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可就是不知为何觉得浑身热得难受。他起身下地倒了凉茶,一连喝了两杯,才觉得爽快了些,回去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醒来,曹颙就觉得口干舌燥,嗓子要冒烟了似的,想是天冷炕烧得太热了,屋里干燥缘故。

曹颙起身穿了衣裳,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见紫晶带着人进来伺候梳洗,便向她道:“炕烧得太热了,屋里太干,下回晚上在屋里地上搁两盆凉水。”

正说着,就觉得鼻腔一热,有液体流了出来。曹颙还当是感冒流鼻涕了,颇为尴尬,却觉得热乎乎、黏答答的有些不对头,转眼已经落到前襟上,猩红一片,原来是流鼻血了。

几个丫鬟忙不迭拿了绢子细纸过来,曹颙仰着头拿纸塞了鼻子,又往脑门上拍了些凉水,折腾了半天才止了血。

紫晶忙道:“可要找大夫来瞧瞧?”

曹颙摆手道:“不用,冬天屋里燥的,就容易出鼻血,不是什么大事。”

待梳洗完了,钗儿翠儿抬了炕桌过来,又摆上吃食,曹颙掀开那盅补汤,见又有人参杞,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摇了摇头:“这补汤可不能喝了,补得过了!”

紫晶很是歉然:“这补汤依规矩是……还是请陈太医来给大爷诊诊脉吧?”

曹颙摇了摇头说:“别,天怪冷的,没什么病,何必劳烦老太医!”说到这里,想起一事:“前两日程梦星送了礼过来,却似没瞧见他吃席,家里忙乱也顾不上好好敬他一杯。今儿他要过来瞧园子,你帮把他留下,晚上设宴请他。若是今儿没来,就送帖子到他府上,明儿请他喝酒。”

紫晶应了,又道:“院子差不多完工了,这几日程先生是日日过来看着的,今儿想必能来。”

虽然曹颙有心请程梦星吃饭,但程梦星当天却是有事未能到曹府。曹府派人送帖子上门时,程府门房收了帖子,说主人家出去了,回来转告。

程梦星是被胡季仁请去喝酒了。

胡季仁捐官时,从程梦星处借了一万两银子,最近家中送了银子来,他却因部里繁忙没得空出来,又被大伯催的紧,这是忙里偷闲得了一日的休沐假,赶着把这有借据的银子先还上,又请了程梦星喝酒谢他。

两人在宾悦居的雅间里坐了,要了几个招牌菜小酌起来。

胡季仁这个把月来过得极其郁闷,活多上司严,最近又是累的要死,远没有当初做个闲散笔帖式时痛快。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他发现九月里踹得他肋条青了数日的曹家大公子,竟然转到了户部当差!

上个月,胡季仁听说紫晶在曹家做了管事姑娘,实是抱着碰运气的念头到曹府去寻人。见紫晶还是未出阁的打扮,他不由动了些心思,想着若能纳她为妾,算是攀上了曹家,多少能捞些好处;就算不能,也算是完成母亲临终嘱托,得一个美妾终是不亏的。

胡季仁自觉得纳紫晶为二房完全是一番好意,已是自己十二分的抬举于她。虽说她出身官宦,毕竟已经沦落为奴婢,还能有什么奢望?原以为自己一提,她就会欢喜的跟自己走,谁知道紫晶竟然嘲笑似的瞪了他,一口回绝。

胡季仁心下不忿起来,然后才有拦了曹颙,偏要赎紫晶之事。被曹颙打了,他还满怀恨意,疑心紫晶和曹颙有私,越想越觉得是“夺妻之恨”、“奇耻大辱”,便念叨着迟早要报复回去。

没出半个月,胡季仁就在户部衙门院里瞧见了曹颙,还穿着从五品的官服,比自己高了一级。他忙不迭向人打听,才知道曹颙做了福建司的员外郎。他是一面妒恨,一面庆幸亏得自己在山东司,若是在福建司,岂不是正犯到曹颙手里了,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胡季仁一边儿灌着酒,一边儿说了些个部里差事上的气闷事,宣泄了一阵官场,又挪移到情场上来,忍不住又和程梦星提了紫晶的事情。不提自己分毫,只说紫晶无情、曹府无义。

程梦星听着糊涂,不由问他:“你那日和我打听时,就提这亲戚,我是不明白,到底怎么个亲戚,怎地又流落到曹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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