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部分 (第2/4页)

郎有实权,此项任命无异于明升实降。

福建司不能没有主官,不知几位尚书侍郎私下经过什么较量,原本想要安插人手过来的也熄了动静,最后将曹颙推了出来。

曹颙在员外郎的职上不到半年,升为五品郎中,因前边已经代管了月余,诸事上手,倒也并不忙乱。

随着新的户部右侍郎吴一蜚到任,户部新一轮站队又开始。曹颙无意牵扯其中,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这渐渐显露的旱情上。

何茂财来的次日,他就去了淳郡王府那边,随后同淳郡王一起去钦天监查了晴雨记录,越查心里越沉重。“入春以来、雨泽沾足、无风”,最近虽有两日阴天,但是“云气方起、即继以风”,再对比往年的记录。这样的无雨天气持续下来,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交夏必旱”。

淳郡王上个月虽然没有随扈去通州,可是也听回了的人提过。因去年冬天无雪,河道水位较往年低不少,皇上又亲自下令修彻与新建了几处水坝,今年直隶将不会有水患。去年雨水多,引发洪水,淹了直隶还几个县。眼下,大家都防着水灾,谁会想到大旱方面去。

从曹家与淳郡王府开始,平郡王府、觉罗家、兆佳家、宁春家和永庆家,找人打井的人家越来越多。虽然打井费些银子,但是同一年收成相比,孰轻孰重大家心里有数。京畿土地,除了这些权贵名下的,还有不少平民小户,他们哪里能够拿出银钱打井?

几日后。淳郡王就冬春少雨打井防旱之事,上了折子给康熙。康熙询问了钦天监官员,却始终得不出有用的结论。

虽然旱情初显,但就要到万寿节,又赶上康熙登基五十年,满朝文武都在忙着“恳祈诞受尊号”,感恩颂德不已,谁会这个节骨眼上去关注民生,谈什么劳什子来的灾情不灾情。

曹颙虽然每日仍是户部到家中,但是却总是不自觉的望望天,而后看看魏家兄弟,想着他们的出身来历。他们兄弟就是农户出身,因遭了天灾跟着父母逃荒,后来父母都饿死了。若不是遇到他们的师傅,他们估计也随着父母团圆去。再想想家中婢女,除了家生子外,其他的也多是因灾难被家人卖了的。

曹颙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灾民惨状,但是在江宁时就听过一些。

江宁繁华,每年因旱灾水患过来乞讨的流民却是不少。因怕这些人身边带着疾病时疫,历届知府通常都将他们专门安置在一处。老太君与李氏都是信佛的,每年秋冬两季流民进城时,都会支起粥棚施粥。城中其他富户,也有不少人家如此。各个寺院道观,更是免不了的。

曹颙那时年幼,行动坐卧,都有人跟着,根本没机会看到那些灾民,更不要说接触到他们,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当时,他正因被绑架留下的后遗症,全部心神放在强身健体上,对外界的事务统统不理会。

曹颙原来的目标只有两个,那就是避免早夭的命运与挽回曹家的败落。如今,亏空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的身体也请老太医检查了几次。除了腿上的伤口在阴天下雨时有些发痒外,他实在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若是这样还是不能避免早夭的命运,那他也是没有法子。

他心中想着家族安危,连在二废前避出京城的打算也早就想好。眼下,却想踏踏实实的做点事了,不是为了家族荣誉,也不是为了个人权利。

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男人就该为自己订立个目标,然后奔着这个目标使劲似的。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天天对着账册,听着同僚七嘴八舌谈论官场是非,还是凑到康熙、四阿哥前边,晃晃尾巴做个服帖的奴才,两个都不是他所愿。他每天就想着打井这个问题,怎么能够多打几眼井呢?

一时半刻,却没有妥当的法子,总不能自己使了银子去打吧?那才是作死,有个“施恩”的帽子下来,就能够砸死他。想到后来,曹颙不由得有些心灰,无休止的人事倾轧,贪墨成风的官场,这就是被粉饰赞扬的“盛世”!

这日晚饭后,因嫌屋子里闷,曹颙与初瑜就叫人搬了两张躺椅出来,在廊下坐着。喜云带着两个丫鬟给院子里的两株梧桐浇了水后,退了下去。

因近几日曹颙有些沉默寡言,初瑜不禁有些担心,试探的问道:“额驸是身子不爽快?用不用请太医过来看下?”

曹颙看着初瑜略带担心的小脸,笑了摇了摇头:“没事,约莫着是前些日子对账费了精神,有些乏了,过了这两日就好!”

“既然这般,就算不请太医过来,也用些人参、燕窝补一补吧!”初瑜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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