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页)

跑上前,把小老鼠还到他手中,又解释道,“我叫谢欣儿,是十二叔叔让我来送书的。”

那男子看了看小老鼠,宽慰道,“不必担心,应是无碍。”又瞧了她一眼,“原来……你是谢家的小辈。”

谢欣儿见他难得没戴面具,便趁机打量了几眼,见他神情温和,于是大着胆子问道,“伯伯,这只小老鼠跟真的一样,它会自己动吗?”

“这是偃甲,名为钻天鼠,是我徒儿做的。来,你看……”男子蹲下身将钻天鼠放在地上,只见它在地上灵活地跑了一圈,又被收回手中。

“咦,这也是偃甲?”

“你亦知偃甲?”

“小时候听姆妈说,流月城里那个给大家取暖用的偃甲炉,是很久以前我们谢家的一位叔叔造的。虽然姆妈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说过他是一位通天彻地的大偃师。”谢欣儿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丝骄傲,又好奇地问那男子,“你也是偃师吗?”

男子目中微微一闪,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他回到桌边,将桌上那块被吹乱的手巾重新叠好,把钻天鼠放在了上面。

谢欣儿看着那男子动作,发现那块垫在下方的手巾已有些褪色,应是被使用过数年的旧物,却依旧不染纤尘。

那男子从书架旁取下一只偃甲鸟,略带歉意地对她道,“书卷分量颇沉,难为你小小年纪专程送来,这只偃甲鸟便送与你罢。”

“不用不用,我也是顺路过来的,而且那些书也没……没那么重。”谢欣儿连连摆手,忽见那偃甲鸟飞到她的肩头,歪着脑袋瞧着她,又咕咕唤了几声。她想去摸摸它精细的羽毛,又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只是孩童天性好奇,几番挣扎后,她实在抵不住诱惑,仍是将它从肩上取了下来。

“谢谢伯伯,这只小鸟好漂亮。”谢欣儿将偃甲鸟捧在怀里,低头道谢。

“……今后,若是想修习偃术,亦可来寻我。”

她诧异地抬起头,发现那男子正低头瞧着她,嘴角噙着一丝隐约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那……我过几日再来找你,到时候,你能不能教我做那只钻天鼠?”

男子应了声好,与她一同把书搬上书架,又帮着她背起箩筐,亲自送她出了门。

数日后,谢欣儿带了束修再次前来,磕头拜了那男子为师。据男子所言,他亦是姓谢,单名衣,她还有位叫乐无异的师兄,眼下暂时不便相见。

之后每隔几日,她便来到谢衣住处,随他读写汉字、修习偃术法术。谢衣平日里十分繁忙,每回只能教她一两个时辰,其余时间,不是接待偶尔从陆上来的陌生访客,便是坐在书案旁查阅医书典籍,或者干脆消失在了那副墙上的画中。

她曾问过谢衣,画里连朵花都没有,为什么总喜欢呆在里面?谢衣淡淡道,他的家人行动不便,只能居于画中,自己若能得空,便想前去陪陪那人。

十五岁那年,谢欣儿偃术略有小成,谢衣鼓励她离开龙兵屿外出游历,又提议前去长安天工坊,那处应有多年前乐无异所造民用偃甲的记载。她一一应下,临走前又央了谢衣几回,终于第一次随他进入了那幅画中。

在幼时的记忆里,画中的树都是光秃秃的,然而此番一路行去,那些枝桠上居然都绽出了粉色的花骨朵,画中的天地像是熬过了萧瑟寒冷的隆冬,终于迎来生机盎然的初春。

二人来到一处居所。屋前的草木郁郁葱葱,在洒满阳光的庭院中惬意摇摆。谢欣儿从未见过这些品种,谢衣告诉她,这里有过一次变故,原先的花草全凋谢了,这些均是他后来从别处移栽的,也许不久就能开花。

谢欣儿跟随谢衣学了五年,此时见他神情便能明白,他这是又想起那位家人了。她一直颇为好奇那人的身份,却又不敢多问,不过随着年纪渐长,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

谢衣推门进了屋,谢欣儿暗想,贸然拜访谢衣的家眷终归有些唐突,于是耐心候在了门外,顺便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直等到谢衣招呼她,才举步走进,脆生生地唤道——

“谢欣儿拜见师……”

她忽然住了口,愣愣地向床榻看去。

床榻上只有一尊横卧的石像,形貌是位青年男子,面容俊朗,双目阖起,像是正在沉睡。

“这便是你一直想见的师兄乐无异。”谢衣坐在床边解释道,“五年前为平息一场祸事,无异身受重伤,心脉近乎损毁。为师只得以岩心玉诀将他封印,待寻得治愈之法后,再将其解封。”

“师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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