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页)

腾跃。这是一个有着白茫茫的暴风雪的一月的上午,戈尔迪和马迪碰巧单独待在一块,因为马迪暂时来西费里德家住,她与母亲闹了矛盾,她宁愿与她的姐妹们说话,也不愿与自己的母亲谈话。这会儿马迪冷得打哆嗦,她的感情很脆弱,仿佛她皮肤的最外面一层已经被剥掉了一样,于是她只是回答,“是的”。她的声音很小很弱,戈尔迪根本就听不见她所说的,因为小狗那开心的叫嚷声淹没了马迪的声音。

条目:你拥有的是什么?是一个秘密吗?我怎样才能够加入?我可以做点什么,才被容许加入?我愿做任何事……

瓦奥莱特·卡恩、托尼·勒费贝尔、玛莎·劳芬贝格……一个接一个来接近“狐火”的姐妹们,她们眼里充满希望,带着许多她们渴望知道的问题。哦,求求你们了,告诉我做什么,不要拒绝我,哦,求求你们了。接下来,她们第一次感到一种强烈而突然的满足感,你要知道别人在羡慕你,你就有了一种既像怜悯又像慷慨的感觉。到了“狐火”帮成立一年后的1954年的元旦节,此刻的问题是,“狐火”帮要扩大吗?要招募新成员吗?如何让她们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呢?

“狐火”已经成为一个公认的事实。

“狐火”正在声名远播。

。 想看书来

六、现代人类(1)

这部自白书里所提到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实的,可是还有十几个、上百个,我的天哪,也许上千个事实被我遗漏了。

因为写一部回忆录就如同将你的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往外掏出来。当我着手写这部回忆录时,我并不懂得,然而现在我明白了这一点。

如果这不全是事实,你能够讲实话吗?——那么什么是真实呢?

有些事情,我不能把它们都写进这些自白里,我也不能计划好我应该将每一件事情都解释得那么真实。因为一件事情总是源于它先前的事件,或许是许多事情都起源于它,于是这就像一个大的蜘蛛网罩住了时间,永远,永远倒退,没有真正的开头,也没有结尾的任何承诺。就这样,在那些年里,据说宇宙是一个稳定的、不太变化的星河的池子,各种气体和空洞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在时间里飘浮,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先后。时间这个东西,如果你试图在它里面展示你的位置,你是不可能用手指来数得清的,甚至你就不要有数的念头。

一个令人讨厌的刮风的冬季的一天,而且那天一定是一个星期六。长腿和马迪去参观位于范·伯雷恩大道的上街区的自然历史博物馆,为什么长腿想要去那里,我没有想起来,这或许正是马迪以前曾有过的想法。有科学头脑的马迪·沃茨决不会忘记她有一天在巴亭金尔的数学课上所抱有的某些幻想,或是理解,即对那个没有变化、只有永恒的事实和天体的数字世界所怀有的各种幻想。“狐火”成立之后,长腿和马迪就处在时间的真空里了,如此出乎意料,却有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就像一种顽强的城里的野草可以迫使自己在水泥地里生长。但是长腿心里有什么事,不是“狐火”的事,而是过去几个月里发生的一些事让长腿变得情绪激动和不安。令她情绪激动和不安的那些事既没有发生到我们的头上,也没有发生到我们所认识的人的头上,而是发生在这一带的少女和妇女身上。这是一个充满对少女和妇女实施暴力的时代,那时我们都没有足够的语言能力来谈论那些事件。举例来说,一个来自哈蒙德市的学护理的学生被强奸并被勒死,她的尸体被丢进城外的下水道里,这是一个家伙干的,也许是好几个家伙合伙干的,可一直没有抓到那个家伙。又举一例,一个怀孕的妇女,一位住在桑达斯基(桑达斯基是哈蒙德市郊外的一个小镇,确切地说不是郊区)的年轻的妻子在她的家中被一个入侵者刺死。据说,她腹中的胎儿也死了。最终,据报道,那个“入侵者”居然是她自己的丈夫!——好几个星期人们都一直在谈论这件事。就在那一年前,有一个被称作“黑围巾杀手”(因为他总是将一条黑色的丝巾包住他脸部的下方)的布法罗市的家伙在十五个月里一连杀了八名少女和妇女,年龄大的,有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在兰娜·马奎尔表兄住的奥里斯康尼港的街区,一位可怜的六岁小女孩被一个疯子用剃须刀猛砍,据报纸说她的脸上被“砍成一条条的带子”,她的肚子甚至她的小阴道都被猛砍过了,她流血而死。一个摩托车手看见她在一块空地上缓慢地爬行,那位车手说,起初他以为是一只耗子……准确地说,这些可怕的事情在这部自白书里并没有任何过多的记载,我们中的人都不愿意过多地谈论它们或思考它们,当然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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