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页)

最近我们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资金——“狐火”资金。

也许是长腿最先用这个表达语,也许是别的什么人,也许是马迪。因为在这儿,在她的笔记本里,有一整页留出来,上面划着格子,写着数目、醒目的美元符号,而这一页的顶上方尽是“狐火”资金,“狐火”资金,“狐火”资金的字样。

我想,只有当你独立门户,独立开始生活,不依赖外援,只有这时你才知道什么是资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我们“狐火”的姐妹们都逃出了费尔法克斯大街!

哈蒙德市的下街区看起来一派颓废的景象——你可以看见街区的四周到处都是衰败的迹象。破破烂烂的城市公交汽车冒着废气,不像上街的汽车,至少不会这么破烂;柴油机发动的卡车沿着鹅卵石的街道轰隆隆地碾过街道;破烂的人行道两旁杂草和小树苗在茁壮成长。休伦湖散热器厂是哈蒙德市最大的工厂(就像它总吹嘘的那样)。去年,这个工厂解雇了五分之一的工人,它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要在西弗吉利亚开设一些新的工厂,在那里可以雇佣非工会的工人。还有反对费里斯塑料厂的长期而痛苦的零星罢工,缪里尔曾经在这个工厂上过班,我们目睹了行进的罢工者举着他们的红色字母的标语,我们目睹了那些男男女女,他们憔悴的脸庞,焦虑而愤怒的眼睛,他们掌握不了他们的未来,尽管他们知道经济是我们这个文明社会的支柱,不过这个支柱已被虫子蛀空,你们能够带着这样的事实体面地生活吗?

大多数日子里天空都是灰蒙蒙、雾沉沉的,只有在黄昏时天空才出现灿烂的橘黄色——因为空气污染,我猜想。从屠宰厂流出来的腐臭的血水流淌到河里(这些屠宰厂自1949年以来就关闭了!),在潮湿的日子里就散发出一股龌龊难闻的气味。空气中总有一种困惑的、令人震动的打击,可是你却看不见它,因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心脏在嘭、嘭、嘭地跳动一样。

在费尔法克斯大街的南面,即马迪和她的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科利尔造纸厂在一场令人“怀疑的”大火中倒闭,至今六年过去了,但厂房仍然立在那里,无人租赁。在第四大街,拉瑟富德·海斯小学的铺有沥青的操场,我们“狐火”的女孩们都从这里毕业,如今到处都是玻璃的碎片。面对着塞里奥特神父常常坐的那条长凳(牧师在哪儿?——自从被关进红岸管教所后,长腿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纪念公园的二战坦克上面落满了鸽子粪,还有一些乱涂乱画的东西;实际上每个地方的墙壁上、人行道上、甚至树木上都有乱涂的丑陋而可怕的文字,比如“他妈的”、“狗屁”、“狗杂种”、“黑鬼”等以及一些粗俗和淫秽的画,这些都是那帮少年帮的家伙将我们“狐火”的话语和火把完全抹掉后的杰作。因此,你会认为,自从我们处置他们以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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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逃跑(2)

是的,仿佛是过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时光,我们已经走了多远呢?

就像我们与长腿一起经历了红岸管教所的遭遇,我们已经变得更坚强,也更狡猾。

这些令人不安的景象没有一样使我们感到吃惊,真的没有,“狐火”的女孩们正准备着离开我们曾经生长的地方。突然间,我们觉得是下街区在离开我们。

就像塞里奥特神父——他去哪里了?——长腿也弄不清楚。

(马迪听传闻说那老头已经死了,或者他被发现在人行道上不省人事,被强行送进医院,在某个地方“为了自己好”而了结了自己的生命——?马迪想得很聪明,也很仁慈,她从未跟长腿说起这件事。)

长腿相信,当革命到来之际,倘若有革命的话,那么,人们住在哪里都没有关系——“所有的地方都是平等的,没有‘穷’、‘富’之分,但是,若要看见这样的情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们“狐火”的过去有一个荒诞的把戏,即在我们早期的日子里,我们戴着动物的面具把自己掩盖起来,跑到灯火通明的主街上,砸烂一些高级商店如珠宝店、昂贵的服装店、储蓄贷款公司、保险公司、银行的窗户,打烂那些险恶而迷人的窗户,那里面展出的是丝绸、质感柔滑的羊毛、动物毛皮、薄如蝉衣的织品。那些织品穿在人体模特儿身上,而那些模特儿都拥有纤细的身体、小巧而圆滑的脑袋和完美无瑕的绘制的脸蛋。“狐火”正义,“狐火”愤怒,玻璃粉碎、碎片飞溅,落下,嵌进人的肉体里,闪闪发光,无声无息……

十月的一天,长腿和马迪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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