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出发去京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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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回到了屋内，看到父亲脸上潮红已退，心上松快一截，轻声说道：“父亲，昨夜来店里的韩小姐赏了我们银子去开药。我，我这就要随他们一道去京城了。”

“什么？”甘父大骇，紧紧抓住了甘棠，“什么叫你随他们去京城，你要做什么？”

“韩家小姐出嫁，还缺一个陪嫁的丫鬟。”甘棠握住他的手，感受到这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的，心中一酸。

刚刚自己还想着若是卖身救父了，是不是就偿还了这自己欠原主的重生的恩情。

可是甘父这一握让甘棠突然意识到，这骨肉亲情远不是自己做了这点事情就能撇清楚的，这牵绊只会越来越深。

“丫鬟？我们虽已不是什么富庶人家，但也没到要你卖身的地步！我做码头苦力也能养你。”甘父挣扎着要起来，“你随我去跟人家说，银子还回去。我们不去做那伺候人的龌龊事！”

甘棠拦着父亲：“父亲，大夫说你不可再劳累了，难道你要女儿刚没了母亲又要失去父亲吗？等父亲养好身子，总有再相见的一天。”

“儿啊，我们虽不是大户人家。从小你也是使女婆子捧着长大。父亲无用，怎要你沦落到如此田地。”甘父眼泪簌簌落下。

甘棠此时却更加坚定了，取出怀里的银子：“这是二十两现银您好生收着。养好身子，雇个船儿回苏州，日后若有余力来京城赎我。”顿了顿，又说道：“父亲，不用你赎我，我一定可以攒够银子自己赎身，到时候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你受委屈了！棠儿，你等着，父亲回去卖了田地房屋，一定会来京城接你回家的。”甘宁的手握得更紧了，都是自己不争气，好好一个家业给败了，竟落到骨肉分离的地步。

“父亲，祖宅如何卖得，”甘棠说道,“卖了我们又拿什么过活呢。不要着急，我去了韩家不会吃苦的，等我慢慢谋划好自会有办法。到时候我写信回家。”

甘棠愈冷静，甘父就越伤心。本是闺阁之中娇养的女孩儿，现要去别人家做下人。甘棠又劝道：“父亲，若真是为我好，就该好生养病。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甘棠这话是真把他当亲生父亲对待了，不管怎样，有一个亲情羁绊总比自己孤苦伶仃来得好，甘父是真心实意对女儿的。

自己虽内里早就不是原来那个甘棠了，但是终归父女连心，身体本能得认得了父亲。

甘父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心道：真是穷人的孩儿早当家，一夕之间女儿这么有主意了。

甘棠扶着父亲躺下，盖好被子。从包袱里面数出三百文钱，对父亲说到：“我再去嘱咐店家一声，您就在此养病罢。女儿这就去了，父亲一定要保重身体，以图日后团圆。”

“等等，”甘父喊道，又从贴身衣服里摸索出一个印鉴，“这是我随身印鉴，你拿着。如果在京城遇到难处，可带这个去仁丰牙行找邢管事的，他是我们家故交，定会照管你的。”

“好的，女儿会收好的。”

甘父从包裹里拿出之前救他们的好心人留下的荷包，把印鉴装了起来：“我们这一路虽然坎坷，可是还是遇到了好些好心人。望棠儿此去也一路顺遂。”

甘棠把荷包贴身收了起来，最后看了眼父亲，狠狠心扭头出了门。

甘棠找到刘公，把那一把钱给他。深深道了个万福：“刘公公，蒙韩家小姐不弃，赏了我银钱给父亲医病，我这就要随着去京城服侍小姐了。父亲卧病，做女儿的无法在身边端汤喂药。只望公公能够照拂一二。多蒙厚情，日后定会报答。”

刘公赶紧扶起甘棠：“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我会照料好你父亲的。你好好地去，不用记挂。”

甘棠又谢了一谢，就去到了韩小姐门前等着召唤。

已有丫头回去禀了小姐，又出来唤甘棠进去。

小姐桌上正放着甘棠的身契：“我不是那乘人之危的人。虽是死契，但若以后你想回家了，原样赎回去便是。”

甘棠端端正正拜谢：“小姐大恩，日后必定结草衔环以图报答。”

韩小姐轻笑了一声：“还是个读过书的，说话文绉绉的。你已是我们家的人了，就不谈什么报答的话了，好好当差就是。”

说话间，外面在催启程了。

秦大官人大剌剌地进来：“敏仪，好了没有？哎呦，这又是哪一出？”看到甘棠站在一边，泪痕未干的样子，秦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