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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苦笑道:“陛下,臣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没有那么多算计机谋,更没有野心非分之念,臣做这个官,封这个爵,全因陛下皇恩浩荡,陛下亦知臣的秉性,其实是不太愿意当官的,臣对这个世道无欲无争,所以活得坦然自在,想什么,便说什么。”

直到这时,李世民的神情才彻底松缓舒展开来,李素敏锐地察觉到,从他进殿到此刻,李世民眼下露出的,才是最真实的笑容。

神情不变,李素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微笑,可后背却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刚才若是自己的表情稍微露出一丝丝的怨恚之意,李世民会做何反应?大唐天可汗的胸襟再宽广,会宽广到容许一个对他心存恨意的人在他面前活蹦乱跳吗?

“数年未见,说话倒是四平八稳了,呵呵,看来确实有了长进,朕几年未见你,今日你回长安,朕心中着实欣喜,来,子正,与朕多喝几杯。”

说是“多喝几杯”,实则君臣二人端杯痛快地喝了……一小口,然后将自己的脸扭曲成一团痛苦的麻花儿,李素隐约察觉到,殿外天空那个大写的“怂”字仍未消散。(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所谓圣心

帝王终究是帝王,他站得太高,下面的人全都仰视着他,一张张脸孔充满了讨好,而他呢?他在俯视下面的人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或许在他的心里,每一张讨好的脸孔后面,都有一颗阴暗的妄图取他而代之的心,所以他虽然以帝王之态俯视众生,但对下面的每一张脸孔都是充满戒意和防备的,他怕留下祸患,他怕别人造反,他怕稍有不察便被人推下去。

所以,帝王没有朋友,没有值得他挖心掏肺的人,因为在人世间,唯独他站得最高,为了保持这个最高的位置,帝王不能有朋友。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世民对李素的试探很正常,一个合格的,英明的帝王,大抵都会冒出这个想法,既然干了帝王这个特殊的独一无二的职业,就必须要非常在意有没有人怨恨他,心存怨念便是祸患,无数造反都是从怨念开始的。李世民当着李素的面问出这句话,已然算得上胸怀宽广无比了,怕就怕那种什么都不说不问,暗里却用眼睛阴沉地盯着他的那种帝王。

李素很理解李世民,换了他是皇帝,也会在意有没有人怨恨他。而李素之所以能无畏无惧地直视李世民探究的目光,是因为他确实没有野心。

李世民喜欢李素这种没有野心的人,可以说,从当初决意将李素从民间强行拎上来,不吝给他封官赐爵,放心交托大事,其根源并非李素那一身稀奇古怪的本事,而是李素那双看不出有丝毫野心的眼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世民今日才会当面问李素有没有怨意。

君臣二人都不是君子。跟旁人说起瞎话来眼都不眨,可偏偏李世民这么问了,李素这么答了,然后,李世民就信了,而李素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很奇怪的相处模式。连李素自己都觉得别扭,可偏偏是事实。

问过之后,一切又是和风细雨,殿内充满了浓浓的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

“西州之战,你劳苦功高,这一战事关重大,你以数千守军之力,鼎定了大唐西面百年战局,可朕亦知道守城之战何等艰辛。子正啊,苦了你了啊……”李世民叹道。

李素垂首道:“臣不苦,苦的是那些为大唐战死的将士,臣的个人荣辱不足计,只请陛下厚恤战死将士家眷,以告袍泽们在天之灵。”

李世民点点头:“善哉斯言,朕已下旨,西州之战所有战死或伤残将士。三省将格外优恤,子正可放心。都是血性的关中子弟,都是朕的英勇忠烈之士,朕怎会亏待?”

李素拜伏行礼道:“陛下仁义圣明,万民幸甚。”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哼了哼,道:“西州这三年。还真是磨了你不少性子,以前你可不会与朕说这些话的。”

李素也笑道:“臣历经了生死,也算死人堆里打过滚,一些棱角也该磨平了,陛下若不喜欢臣现在的性子。臣这便在长安城里做几件混帐事给陛下开开眼?”

李世民愣了一下,接着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抖抖索索指着他道:“刚夸了你一句,马上便说起了混帐话,子正啊子正,你性子磨得再平,终究也是个混帐货,……不过,这几年长安城少了你这号混帐人物,风平浪静得很,久了便觉索然无味,说来朕倒颇为想念当年三不五时闯祸的你呢。”

李素嘿嘿陪笑几声,也不敢再继续开玩笑了,眼前这位可是名垂青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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