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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地方政治,越不像职业军队,往往就越强大。

大清在太平天国战争中已经失去了八旗,其命运已经无法扭转了。

到最后,无论地方督抚的动机是什么,实际上已经造成了全国政局不再是用什么声音说话的问题了,枪杆子真的直接就可以出权力,政治也就不再需要与政见有直接的联系。

很多人所谓“曾李不自立”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因为此时下到一个乡村,上到一省,军事化已经导致政治的高度碎片化,枪杆子出政权其实在清代最后几十年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共识,无论谁去改革,怎么改革,最后都只能被各种军事实力派所绑架。

对于一个急于改革的国家而言,这成为致命的缺陷。

华皇认为,哪怕就算是慈禧本人真心想改革图强,本质上都没法扭转这一点!

因为代表的是阶级,是群体,不是一个实权者个人能够左右整个阶级的。

这个问题其实在明治维新之后也同样存在,但它在中日两国的表现却很不一样,在日本,军人至少被驱逐出了地方事务,而在中国,军人是地方政治非常重要的元素,更不要说清末,无论你是什么派,说到底都是一个个军头的附庸而已。

任何军阀社会都会很快陷入政治和社会的严重脱节,并由此造成任何所谓的改革都会迅速无效化,假如枪杆子出政权的逻辑无法打破,那改革就是一句空话。

其实从19世纪后半叶开始,清廷唯一的问题就是军阀问题,这不只是几个军头的事情,而是下至小老百姓,上至国家精英共同深陷其中的泥潭。

【1196 指示曾纪泽军购计划】

在明治维新开始前,日本无论天皇,还是维新派,还是幕府就改革问题已经有共识了。

实际上就处于原本的历史中,清末戊戌变法成功后的状态。

末代将军德川庆喜虽然是幕府最高领导人,但他本人却是个维新派,1867年就搞了大政奉还。

只是因为幕府的守旧势力太深,意见不统一,而且萨摩及长州两藩心急,等不及了,才发动了倒幕战争。

戊辰战争结束已经是1869年,最后的余波西南战争是1877年。

因为华皇的关系,这趟战争到现在还没有打完,如果是按照原先的历史轨迹发展,西乡隆盛早死了,但现在西乡隆盛仍然活蹦乱跳的,在不久前,也就是在华皇出访欧洲之前,刚刚被轩建章抓住之后,然而华皇下令,轩建章和李鸿章又将西乡隆盛放了回去。

萨摩及长州两藩就有与中央相抗衡的实力,而中国维新派几乎没有基础可言,各地的封疆大臣不可能帮着维新派去跟守旧派斗,最后恐怕会比北洋时期还乱。

无论上层的精英们怎么折腾,最底层的农村宗族制度以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方式不变革,社会还是那样。

当然,还有一种情形不得不考虑,变革过程里枪杆子裹胁其他盲从者。

华皇向曾纪泽说了他对于国家走向的一些看法,这让曾纪泽对整个国家的局势和华皇的对外政策,又有了新的认识。

曾纪泽也向华皇汇报了他在欧洲的一些学习成果。

曾纪泽一是对中西方文化的基本认识。

他从小学教育入手,认为:“中华所谓小学,有古今之分。汉学家以文字、声音、训诂为初学津梁,古小学也。宋学家以洒扫、应对进退为童蒙基址,今小学也。”

而“西人所谓小学,则以显微镜察验纤细幺幺之物,以助格致家考究万物材质凝动之分,生死之异,动植之类,胎卵湿化之所以别。

由细而知巨,由表以验里,由无用以求有用,由同种以察异种。

以此为小学,与光学、电学之属,争奇而并重。设公会邀人观览,亦集思广益之意也。”

以此论之,中国的学问注重人的道德文章,关注主体的修行,而西学注重对客观事物的考察。

曾纪泽并没有把西学的路数和中国的“格物致知”对照研究。

虽然他提及“志欲使中国商民,仿效欧洲富国强兵之术、格物致知之学”。

但是,如果他进一步推论,甚或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传统的学问,并没有真正遵循“诚意、正心、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训条,而是忽略了格物致知,直接走向修身之路。

这可能是中国传统学问有意无意对新儒学(理学)最初教条的偏离,而这种偏离正是导致中国学问出问题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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