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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读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一位算术老师时常让我们感到恐惧。他专门依靠打耳光、揪头发一类的行径来确立自己的权威,日复一日地在教室里上演恐怖电影。随着他被突然调走,一位文质彬彬的新老师接替了他。他从不打骂学生,而且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可他的第一堂课就激起了我们对原先那位老师的怀念。那次课上,有一位女生在课桌下编织毛线手套被同学检举,这位老师立即停止了讲课,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踱着缓慢的步子朝她走过去,我们全都睁大了眼睛。这位教师轻声问那个女同学:“小同学,你知道我要怎么惩罚你吗?”那位女孩闭上了眼睛,伸出她的左手,摊在课桌上。老师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打手心。”也许女孩意识到要揪她的辫子,她本能地用手护住了脑袋。老师却再次摇了摇头:“我也不喜欢揪头发——”他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耳朵。“假如我把你的耳朵拧下来,带回去喂狗,那也太便宜你了。你再好好想想,我会用什么办法来惩罚你??”他慢条斯理地说,直到那个女孩发出了尖厉的哭喊,他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讲台前。新来的老师就这样依靠语言上的天赋,一劳永逸地建立了至高无上的威严。

No。5 想象力贫血(28)

我一直认为,我对于母亲的尊敬超过了任何一个人。但这并不是说,在我的成长史上,她没有给我留下过恐怖的记忆。有一次,我在帮她插秧时踩坏了秧苗,她就生气地对我说:“像你这样的人,长大了只配讨××作老婆。”她所说的这个女孩比我小一两岁,是村里公认比较难看的小姑娘之一,她的父亲早死,母亲弱智,长得凶悍异常。这年夏天,我因为偷着去运河游泳被母亲捉住,自知一顿痛打在所难免。在回家路上,我们恰好碰到了那个女孩的姐姐。母亲看了我一眼,像是下了一个很大决心似地对她说:“你妹妹将来给我儿子当老婆怎么样?”对方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们一言为定。”我的灾难降临了。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在折磨着我神经的只有一个问题:如何才能避免成为那个女孩的丈夫!直到大学毕业后,我带着新婚的妻子回到故乡,在村中偶尔碰到那个姑娘时,心里才有了比较踏实的安全感。而且,我还发现,她其实长得并不难看。()

不好笑的笑话

∷∷ 杜比

“我算你爸爸”,“你算我儿子”,这两句粗俗的话是传统相声《反七口》的核心,我很难把这个相声的可笑之处讲给你听。这相声很无聊,但里面包含了机智。

好多年了,我们听了太多毫无机智的相声,听的时候颇觉热闹,听完了也就什么都完了,没有什么可以回味。说这路相声的大多是尖嗓子高调门,大多是在北京的舞台上演出,常到各种电视晚会上露一面。

当然了,不能要求每个相声都像马三立说的《祖传秘方》那样好玩,但北京的一大堆相声演员数年来没提供出什么机智的段子却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他们也不会研究要怎样振兴相声了。

春节的时候,电视里播出了十几集的传统相声节目,都是天津演员,嗓音古怪,平均年龄当在50岁以上,相声的内容也都以早年间的生活力背景,听得出来,这些相声所包含的机智是历经数十年的琢磨而依旧有味的。

春节是一段无聊的日子,电视里没什么新闻,从早到晚是给观众拜年之类的屁话,这个系列的相声节目颇可调剂,这让我想:相声本该在无聊的时候听,相声也该表现出一点儿无聊,在无聊中取乐,低俗一些,这比较接近生命的本质。

我记得彼得·布鲁克在《空的空间》中谈戏剧,对粗俗的魅力大加赞扬,认为粗俗能为戏剧提供生命力。那么,本是从粗俗中发展而来的相声非要往高尚艺术那儿靠,会有什么结果呢?

某位相声“大师”,说相声不景气的原因在于演员文化水平低,他好像认为观众要从相声里听到多少文化似的。还有一位相声“艺术家”,说相声不景气是因为创作队伍太小。这两条原因都有道理,但他们没有自我检讨一番:他们对相声的“改进”,路子对吗?他们让相声成为各种场合的应景之作,是不是也毁了相声?他们力求提高相声的品位,是不是伤到了这门艺术的根基?

话说到这儿,未免显得太严肃了,何况我认可天津相声,贬低北京相声,也只是个人的口味问题,犯不着从文化的角度上去谈。

我也给大家讲个笑话吧,这是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

某列火车上,坐着个城里人和—个乡下人,城里人见乡下人有点儿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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