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他只是做了一件事,把他的分析记在一个日记本上,不是电子记事簿,而是用老式的纸笔,他的手提箱里正好有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原是给孙女儿准备的礼物。也许,等那个类人婴儿长大成人,在他的结婚典礼上,我会用这本日记作为我的贺礼。

天光放亮时,他合上钢笔,合上笔记本,也把历史的这一页轻轻合上了。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心想何不疑夫妇此刻大概正在抱着“十斗儿”欢庆胜利吧,于是他朝不可见的对手举举杯,一饮而尽。

资料之二:

美国科学家正在进行一项历史性的实验——在实验室中制造一种新的生命形式,以回答生物学领域一个最基本的问题:生命自身是如何形成的。

他们将去除一个单细胞生物的DNA,使其没有生命,然后给其注入最少量的生命基因信息,观察细胞最少需多少个基因才能存活和自我复制。马里兰州罗克维尔基因研究所的克莱德·哈金森撰文说,他们使用的是一种叫做支原菌生殖体的微生物,它有517个基因,是迄今所知基因数目最少的生物之一。

研究表明,最低需250~350个基因才能构成生命,不过,其中100多个基因的作用尚不清楚。研究人员说,这项研究还称不上“创造生命”,而只是对原有生命的重新拼合。不过,这项研究将对真正的人造生命起奠基作用。

(摘自《在实验室中制造生命》 英国《卫报》1999年12月10日)

仇 恨

齐洪德刚和任王雅君并排坐在窗前。自从2085年人大常委会通过了中国人姓名法之后,所有人都采用由父母姓氏首字合成的双姓,这是为了减少重名现象,便于计算机管理。两人身后是齐洪德刚的居室,单身汉的居室,但已经有了女性之水的滋润。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茶几上的文竹,墙角的天竺葵都刚刚浇过水,青翠欲滴。书桌上是一台2124年款式的新电脑,傍着一台米黄色的台灯,墙边立着铝合金的音像资料柜,里面塞满了光盘。两人紧紧偎依着,两只手互相扣紧。

窗外则是一间宽敞的病房,天花顶很高,墙壁是令人舒心的淡蓝色,墙壁腰间是一排不锈钢扣板,内中藏着各种线路和管道,墙角有一个监测台,上面是遥控的血压、体温及心跳测量仪。屋内只有一张病床,一个面容娇嫩的女病人面朝这边坐在床上。一位护士进来了,柔声向病人问了安好,到监测台前打出监测参数,然后离开了,轻轻带上房门。她的行走十分轻盈,就像是在水面上滑行。

齐洪德刚隔窗夸张地喊:“妈耶,我真不敢认你了!现在,你比雅君还要年轻呢。”

面容娇嫩的女病人嫣然一笑,伸手摸摸自己的面颊,“是吗?真的,换皮肤手术十分有效,也没有什么痛苦,他们使用的是‘皮肤细胞自动生成法’,价钱也不高,只有二十万元。”她的面容像少女一样娇艳,但语气又显然带着老人的沧桑,声音略显嘶哑和疲惫。“这个手术——你爸爸还不知道呢,我很想知道他看我第一眼时的感觉。”德刚妈绽出微笑,转了话题:

“这就是雅君吧,二十五岁,职业是发型设计师,身高1�65米,指纹是七箕三斗,孤儿,十年前父母同时死于一起飞机灾难。你看,我对她早就了解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她的不满溢于言表。齐洪德刚有点儿尴尬,扭头看看未婚妻,雅君忙接口说:

“伯母,我们没有瞒你,那时我们只是同居,不知道能否走到缔结婚约这一步。我们是昨天商定结婚的,今天就赶紧通知你。”

“什么时候结婚?”

“马上就去登记,伯母,我和德刚相恋很深,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好,我很高兴,你是否要改称呼啦?”她笑着问儿媳。

雅君温婉地笑着,马上改了口:“是,妈妈。”

“我马上通知你爸爸赶来,让他知道这个喜讯。雅君,你打算怀孕吗?”她直率地问。雅君和德刚目中都掠过一波惶恐,他们的应答略有停顿。妈妈说:“雅君,不要骂我多管闲事,这件事我已同德刚谈过多次,但他躲避着不给我明确的答复。在这个问题上我是老脑筋,我看不惯时下的年轻人,为了保持体形,为了不受痛苦,一窝蜂地采用体外生育法。这个时髦你们不要去赶。只有采用自然生育法,怀胎十月,体会到胎动、临产的阵痛、初乳……只有真正经过这个过程,妈妈才能和儿女们建立起深厚的血脉之情。”她缓和了语气,开玩笑地说:“你们可能在心里不服气:当妈的不也在赶时髦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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