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2/4页)

中年。不幸,她和他们的孩子都在灭族之灾中遇难了。

谢子琅动容,眉宇之间透出一些痛楚来,道:“这不一样,我跟你大嫂成亲快有二十年……”

“一样的。”望北疲倦地倚在堆叠起的锦被上,声音很低,态度却很坚决,“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打算下半辈子都和她一起过的。要是今日走失的是大嫂,大哥还会说‘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么……”

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施施然进房的一个少妇身上,剩下的话忽然就堵在了喉咙里。

谢子琅有些讪讪的,把大腹便便的女子介绍给他认识:“这个如今也是你大嫂了,孙绍业将军的妹妹……孙将军你还记得罢?你小时候他还经常逗你玩。我们此番在临安,便是暂时宿在孙将军府上。”

那女子容貌姣好,举止得体,挺着大肚子不容易福身行礼,就含笑向望北点头,算作打了招呼,款款道:“子珩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不喜拘束,这里就跟你自己家是一样的。”

说话间,她一直抚着隆起的肚子,神色一派满足和幸福。

望北想起惨死的大嫂和少澜,心里不由五味杂陈。虽然明白谢子琅膝下已无子,急着将谢氏血脉延续下去,再娶几乎是一定的事,但待到真正亲眼看到了新人,望北还是替死去的大嫂感到心寒。

妻子,真的是一个可以随时找人顶替的位置么?

望北想不通。他的父亲在他娘过世后就一心扑在了公务上,再也没有续过弦。他从小就觉得,妻子是一个男人命里面很重要的角色,不是谁都可以代替的,不是谁都能将就着当的。

徐辰于他,就是那还未得到,就已经失去了的妻子。

他早就认定了她,把心都剖给了她,她却毫不在意地扔掉了。

望北一日日地虚弱下去了。他并非不配合治疗,有药端来就漠然地喝下,有粥食盛到面前就艰难咽下。只是最在意的人把他抛下,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没了什么意思。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并没有什么分别。

本来就没有活到十六岁,这个时候死了,只能说是命该如此。

谢老将军七十有二,白日里军务繁忙,晚上抽空来瞧小侄子,见他这样子,难过得连连叹息。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都看出谢小公子患的是心病,却苦于找不到心药,毫无办法可想,只能开些补身子的方子。但就是这些人参、灵芝等续命的药,灌给他,他还呕出一大半来。

谢老将军眼见他往死路上走了,焦虑得夜不能寐,皱纹又多了好几根。他一直对谢家上下三千条人命心负愧疚,这三千份愧疚如今都集中到望北身上,变成了亲情和良心上的双重牵绊。

到了后来,所有名医的治疗都告罔效之后,谢家病急乱投医,悬赏民间偏方,征寻能人异士,还请了和尚道士和巫师来作法,却仍旧不能使望北好转一些。

几场闹剧一样的法事过后,他病入膏肓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唐唐”的女子找上了谢子琅,自称有办法医好谢小公子的心病。

那姑娘身材娇俏,十指尖尖,望之不过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与外表不相称的成熟风韵。身着缁衣的少年背后缚着长刀,也紧随其后进入了谢将军的议事堂。

门口的侍卫把少年一拦,喝道:“来者何人?入内为何不解刀?”

少年抬头,困惑地瞧了他一眼,不理,继续往里走。

霎时间铮亮一片,五六把剑同时出鞘,架在了缁衣少年的脖子上。少年皱起眉,反手去摸背上的长刀,才一触到刀身上缚着的布,就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征询的目光投向已经入内的女子。

唐唐看也不看他,对谢子琅笑道:“将军,他是我徒弟,从小在异邦长大,听不大懂中原话。无意冒犯了将军,就饶了他这一回罢。”

谢子琅挥挥手,示意人放行,然后开门见山问唐唐:“你说你有办法医治我家子珩的病?”

唐唐干脆地回答道:“是。”

“不知……是什么灵丹妙药?”谢子琅其实有些信不过这年轻女子的本事。

唐唐坦然道:“是毒药。”

谢子琅闻言,忍了忍,才勉强保持了一个将军应有的风度:“姑娘真是说笑了,我们此番找的是能救人命的法子,不是想送人早些上黄泉路。来人,送客。”

左右侍卫立刻上前,半请半胁迫地要将两人带出议事堂。军人身上天生带有凛冽杀气,他们一近身,缁衣少年便警觉地反手抽出长刀,护在了唐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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