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页)

辰道,“如今看来,越发大气了。”

徐辰正对着一张纸苦战,与其说是“写”,还不如说是抓着一根笔“画”。她默了默,觉得要从自己鬼画符一样的字里面找出恭维点,跟从公办食堂的鱼香肉丝里面找出肉沫一样,都是要拿了放大镜反反复复查看的。这孩子挺不容易,因此她谦虚地接受了他辛苦想出来的赞美:“马马虎虎,一般一般。”

她又接收到一些徐家那个女儿的信息。人都说字如其人,那么徐小姐也不会是一个扭扭捏捏的闺阁小女儿。对于行事爽快的人,她有一种天然的欣赏,只是不知道十八为什么要杀了她。

正巧一张纸写完,徐辰才刚动了动挪走它的念头,还没抬手,振西就已经抢上前来:“小姐别动,莫脏了你的衣裳。”他麻利地拿开镇纸,揭起纸张,摊在一边晾干墨迹,随后又取了一张新的纸铺好。

他做这些的时候,徐辰一直坐在书桌前,他的手肘有意无意地轻轻蹭到了她。她当他是小孩子,也没多想,只向着椅背往后靠了一点,以便给他让出些活动的空间。

很快换完了纸,振西却不复方才的耐心,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时而叹气,时而焦躁地轻轻跺着脚。徐辰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站不久,就在与纸笔奋战中,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朝边上的椅子努努嘴道:“瞧你,头上都出了汗了。你去那里坐着罢,别戳在这儿了。”

振西愣愣地看着她,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又犹犹豫豫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李先生,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推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茶壶两只茶杯。

徐辰低头描字,听到冲水的声音,茶杯渐渐满了,一杯,两杯。

第一杯茶,振西奉给了李先生:“先生,请喝茶。”

第二杯茶,他送到徐辰的面前。她的心思都在横竖撇捺上,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拿左手去接他端过来的茶杯。第一次探了空,她也没在意,就让手顺势搁在了桌面上。过了一会儿,一个茶杯被塞进她的手里。

“小姐,这是你最爱喝的雨前龙井。”振西低声道。

徐辰如今正全神贯注于自己握笔的右手,有茶杯放进她手里,她便喝茶;如果塞过来的是饭碗,她大概也会用左手拿了筷子开吃。她托了茶杯,快喝到嘴里时,眼角余光才扫到杯子里只有小半杯茶水。

她略感疑惑,不过很快释然——据说有些地方有“浅茶满酒”的礼节,斟茶不兴倒得满。于是也没有多想,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徐辰没有注意到,振西的指尖本紧紧地扣在手心里,蓦地如释重负般一松。

午歇过后,琉璃领路,带着她去了茶室。徐辰心想,泡个茶谁不会,水一沸,一冲,端上桌子,结束。或许是她的味蕾特别迟钝,她对饮料的要求甚低,能解渴就行,几万块的法国红酒很好,不用钱的自来水也行。喝个茶还整那些有的没有,在她看来纯粹是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闲来无事乱折腾,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D疼里面去。

但人在屋檐下……算了,反正也没有几天,徐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第一日学习茶艺,却根本连半片茶叶都没看到。十四岁的茶艺师父徐望北对十八岁的徒弟徐辰,启蒙第一课,乃是认茶具。

教学道具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茶具,大大小小占了半间茶室。

“黑盏,釉面有兔毫条纹、鹧鸪斑点、日曜斑点,一旦茶汤入盏,会有五彩纷呈的光辉;白瓷茶碗,冲泡时音清韵长,最能衬出茶汤原本的色泽……”

徐辰对专业人士总是很敬畏,衷心称赞道:“十八,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

“龙泉青瓷釉色青莹,用来冲泡绿茶,更增茶汤之美,但易使红茶、黑茶失去本来面目,要当心使用……”他根本不理睬她,顾自一口气说下去。

“嗳,别害羞呀,要坦然接受别人的赞美,才能不断进步嘛。”她不知哪里搬出来的歪理。

望北停了下来,“你来说说看,我刚才讲了什么。”

他做起老师来还真有模有样。徐辰指着面前的一个茶具道:“这种茶碗叫龙泉青瓷,泡绿茶好,泡其他茶不好。”她其实也是一个好学生来的,记性又好,理解力又强。

但小老师明显不满意,指着案上琳琅满目的茶具:“我的意思是让你从头讲起。”

徐辰目测了一下,这一长溜少说也有三十件,“你讲得那么快,又只讲了一遍,我怎么可能记得住。”

“怎么记不住?”望北又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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