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页)

颜对她越来越放心,也喜欢把越来越多的事情交给她操办。 随着一阵嘹亮的号角,展颜大步跨进了帐篷,启赫随伺在旁。看到何芯,展颜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到她,展颜就会感到心情愉快。 片刻之后,一个满身血污的蓝衫少年缓步走进了帐中。 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长相十分地斯文俊秀,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他的身上满是血污,神情间却没有一丝狼狈,脸上始终挂着温暖的笑容。那笑容真挚而明朗,如果单看表情,会让人以为他正兴高采烈地参加一次婚宴而不是全身挂彩地身在敌营中。 在展颜对面从容坐下,那少年微笑看着展颜,静待展颜开口。展颜却始终不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上透出一股凌厉的气息。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连一旁站着的何芯都开始为帐内僵硬的气氛而感到压抑了,那少年却还是好整以暇地微笑看着展颜。那眼神柔和得象是在看自己最好的朋友,神情轻松得象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 如果说展颜冰冷得象是一座山,无论在哪里都会让人感到压力;那少年就柔和得象是一湾水,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警惕。山至钢至硬,水至软至柔,但山势却始终难以让流水转向或者改道。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展颜缓缓开口了:“宁王在展族做客多日,今晚才宴请,多有怠慢了!” 那少年微笑道:“在下心仪草原多年,不想今日竟有幸亲临,更见到族长和诸位将军风采,足慰平生!” 展颜也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王爷果然好风采!展某敬王爷一杯!” 那少年也微笑举杯道:“族长请!” 两人相视举杯,一饮而尽。 何芯默默上前为两人斟满了酒,看了那少年一眼,眉心微蹙。那少年右胸中箭,箭虽已拔去,伤势却仍极重。眼看他从容饮酒,何芯心里一阵不忍。 展颜略用了几口菜,又抬头道:“鹤城一役,展某受教良多,今日有缘,你我何不‘纸上谈兵’一番,以助酒兴?” 那少年道:“族长好兴致,在下敢不从命!” 展颜道:“鹤城之围,王爷的军队从四面八方而来,如此复杂的军事行动,消息又封锁得如此严密,不知王爷是如何办到的?” 那少年道:“族长的军队分批分期,却同时赶到了荷谷。族长的军队是如何办到的,我的军队就是如何办到的,无非锦囊而已!不过,小弟多年来纵游江湖,认识的奇人多些,自有一些特别的联络方法!” 展颜知他不会说得太深,随即点头续问:“临都突围时,王爷似乎并未全力拦阻,难道是对展某心存仁念?” 那少年道:“族长当世英雄,小弟若不尽全力,岂非对族长不敬?族长实是当局者迷,没有看到小弟统军的难处!” “哦?愿闻其详!”展颜微微皱眉。 “族长身为首领,威望既高,谋略亦佳。族长命令到处,展族上下同心,整支军队如臂使指,实是天下第一劲旅!” 那少年微微一顿,接着道:“小弟无心朝政,多年来纵游江湖,临危受命,手下尽是*宿将。他们虽碍于身份服从命令,心里却多有不满,在执行命令时未免就打了几分折扣,否则,如何能让族长从容到达剌族?” “王爷是说,你预先已经料到展某会取道荷谷?” “非也!荷谷一役,小弟十分佩服族长。小弟说的是庆阳关。按照小弟的部署,从地道秘密攻占庆阳关后,本应令众将士皆身着展族服饰,待族长的主力到达庆阳关后,始发动攻击。不料手下兵将小胜而喜,迅速换了天朝王旗,致使族长提前看出破绽,令主力从容离去!” 展颜皱眉思索片刻,点头不语。 “至于荷谷之败,确是小弟失误了!按照原本的部署,我皇叔只需用重兵绊住族长半日,合围之势一成,族长再难脱身。部署虽没错,人却错了。想我皇叔多年征战,兵骄将傲,自然希望以一己之力,堂堂之师赢取族长。即便族长不行激将之策,皇叔也定然不会等到合围才决战的……” 说到这里,那少年的脸色也黯然下来,哑声道:“从一开始,让皇叔镇守临都边关,就已经注定了败局,只可怜了葬身荷谷的万余将士!”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三道茶(三)

他真的在意将士的生命吗?深深看了那少年一眼,何芯又默默为那少年斟满了酒。 展颜也默默饮了一杯酒,随即挑眉道:“战士身上背负着数代人的幸福,为理想而战,虽死而必无悔。王爷又何必耿耿于怀?” 那少年抚掌笑道:“好一个为理想而战,虽死无悔!直到现在,小弟才真正明白族长如何能训练出天下第一劲旅。小弟敬族长一杯!” 至此,两人心中都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觥筹交错间,两人纵谈古今战事利弊,越谈越是相互佩服,竟是相见恨晚、言笑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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