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页)

此刻堂下站着一个四十来岁,又高又瘦,脸色红润,郎中打扮的男人。县太爷对着他大声道:“白太夫,你说你没有罪,到底有什么证据?”

那白大夫道:“证据有许多种,却不知大人要的是哪种?”

县太爷道:“哪种证据最能证明你的清白,就用哪种证据。”

白大夫走到县太爷面前,从袖子里悄悄抽出一张银票,又悄悄推到案台上,道:“大人,请看小人的证据。”

县太爷斜眼瞄了瞄那银票,道:“白大夫,你的证据似乎不足。”

白大夫又递了两张银票:“大人,您看这些证据可足够了。”

县太爷满意地点点头,道:“看了这些证据,本官便能相信你说的,王阿勇的死是由于天气从阴转晴导致兴奋性窒息,而非诊断上的失误。白大夫,你可以回去了。”

白大夫道:“大人断案如神,铁面无私,真乃包青天再世。本县若是没有了老爷您,那百姓就不用过日子了,都该重新投胎去了。”

这种时候当然要客气几句,县太爷拱手道:“哪里哪里,本官也是随便判判,看谁不顺眼就砍谁脑袋,其实也判了不少冤假错案,错杀不了少好人,说什么包青天再世,不敢当不敢当。比不得白大夫医道高明,妙手回春,悬壶济世,才是人民群众真正需要的人哪。”

白大夫也只好谦虚几句:“老爷过奖了,小民哪有什么医道,也就胡乱开几个方子,实不相瞒,有些病小民根本看不明白,看什么药过期了就开什么药,管他娘的病人吃了什么时候死。”

县太爷笑道:“过谦了,过谦了。”

白大夫道:“惭愧,惭愧。”

两人相对一阵大笑。

白大夫退下了。

堂下又上来一老一少父子两人,老的约五十岁,身形佝偻,一副庄稼人打扮,少的二十出头,书生打扮,面目倒也清秀,只是双眼无神,表情痴呆。

老汉拉着痴呆儿子一齐跪下,道:“小民王进财,连同儿子王高中,叩见青天大老爷。”王进财磕了三个响头,王高中却呆呆跪着,张着嘴,一条又细又长亮晶晶的口水向下垂着,口水的另一端眼看就要触到地面,他的嘴忽得一吸,又将它牢牢衔在空中。他在小声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其他人都听不清。

县太爷怒喝道:“大胆王高中,你可知罪。”

那王高中犹如未闻,王进财诚惶诚恐道:“老爷明鉴,冤枉呀,老爷。”

县太爷道:“你口口声声说冤枉,你儿子王高中骂本官是白痴,这是本官亲耳听到的,难道有假?辱骂朝廷命官,就是对朝廷不满,蓄意谋反,这可是天大的罪。”

王进财苦着脸道:“老爷,真的是冤枉呀,我儿是个痴呆,嘴里整天只知道念叨白痴这两个字,绝不是存心辱骂老爷,再说我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骂老爷您呀!”

县太爷道:“一派胡言,你儿子三岁会写字,七岁能做诗,十六岁便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才子,怎么会是白痴?你分明是欺骗本官。”

王进财神色暗淡,道:“唉,我儿原本聪明,可自从两年前脑袋被驴踢了以后,就成了傻子,现在什么也不懂,连我这个亲爹都不认得了。”说着抹了一把眼泪,神情甚是哀伤。

县太爷问师爷:“你看此人是不是痴呆?”

师爷道:“从表面看来,他的确是个白痴。但也存在装傻的可能性。”

县太爷点头道:“嗯,本官也是这么认为。”他高声道:“王进财,你说你儿子脑袋被驴踢了,可有什么凭证?”

王进财道:“有有有,隔壁的王婶亲眼所见。”

县太爷道:“有人证就好办了,快叫王婶上堂作证。”

王进财道:“回老爷,王婶年老多病,去年冬天就死啦。”

县太爷骂道:“可恶,也不拖个半年再死。还有其他人证没有?”

王进财道:“这个……镇上的刘老头当天也在。”

县太爷道:“那还等什么,快叫刘老头来作证呀。”

王进财道:“这个……刘老头是个疯子,小人怕他不但不作证,反而还会口出狂言,对老爷您不敬。”

县太爷捻着胡须道:“这可不好办了。师爷,我看此案可列入疑难案例。”

师爷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此案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委实难断。”

跪在堂上的王进财听到“物证”二字,突然问道:“启禀老爷,不知道那头驴能不能算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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