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页)

电,就再也不要看人家的脸色了。”

程谓奇随口应付道:“快了,快了。”

田大道说:“您该不是又章了我们的钱去发扬共产主义风格了吧?上面的精神我可知道,不准一平二调呢,政策上允许一帮分人先富起来。”

程谓奇眼一瞪说:“你怎么连我这个县委书记都不相信?咱县的电力资源这么紧张,不自建电厂行么?我说要建电厂就一定会建电厂。至于什么时候建,你等着就是,反正我算你一百万的股份。”

田大道说:“还有利息呢,多少也得算点吧?”

程谓奇不耐烦地说:“好,好,利息也照算你的。真是的,你们河东村越富越吝啬了。”

田大道“嘿嘿”直笑:“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呢。”

这夜还算平安,一场很可能闹上法庭的冲砸事件,在程谓奇连唬加诈的圆滑调理下,竟以很平和的方式解决了,这实在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第二天一早,程谓奇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向吴明雄汇报时,吴明雄半疑半信,一再追问:在民郊县变电站事件中河东村的村民是否触犯了刑律?程谓奇矢口否认,说是双方都很克制,连架都没打,所以,只是很一般的工作纠纷,而且,县里已妥善处理完了。

然而,程谓奇没料到,省电力局徐局长会那么顶真,竟在第二天派人到民郊变电站来看现场。后来,还把拍下的现场照片寄到北京的电力报上去发表,害得程谓奇被吴明雄狠狠地训了一通,还被迫代表县委、县政府到市电业局去登门道歉。因为有程谓奇和民郊县委、县政府顶着,市里终于没抓人,

河东村金龙集团这只聚宝盆还在招财进宝,这才让程谓奇多多少少得到了点安慰。自然,程谓奇也没能让惹是生非的田大道好受了。从市电业局道歉一回来,程谓奇就把田大道叫到县里,拉开架子,重新开张,很系统地臭骂了田大道一通之后,罚田大道当场捐款给县城新建的儿童乐园买了十只猴子,一只狗熊,才算最后拉倒。

作为一个有四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一个地方国营煤矿的党委书记,曹心立在任何时候都力求保持一个领导者的尊严和权威。可这份尊严和权威到七月十日晚上再也保持不住了,为了八千多工人的吃饭问题,曹心立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厚着脸皮向自己平时最瞧不起的二儿子曹务成开了口,想让曹务成的联合公司借几十万元给矿上买粮,以免矿上大食堂断炊关门。为避免可能出现的更大难堪,曹心立没去曹务成设在平川市内的联合公司办公室,也没到矿党委,而是把曹务成和他所谓的秘书马好好叫到家里谈的。开谈时,曹心立让浓妆艳抹的马好好回避一下,曹务成却不依,说马好好不是外人,实际上也算曹家的媳妇,啥事都没必要瞒她。

这让曹心立很生气。马好好算曹家哪门子媳妇?曹务成明媒正娶的媳妇是袁静,马好好充其量算曹务成的妾。然而,今晚却不好和曹务戚较真了,人穷志短,明明知道曹务成是在向他示威,也只能眼睁眼闭,先把这口气咽下了。

在十五瓦灯泡的昏黄灯光下,做着矿党委书记的老子吭吭呛呛地对做着皮包公司总经理的儿子说:“务成,你知道的,咱胜利煤矿走到今天这一步,根本不是你爹的责任。这座几千多人的中型煤矿,是大跃进年代搞起来的。当时干啥都瞎吹,只算政治账,不算经济账。明明没有多少媒可采,却硬要成立指挥部,搞大会战。结果,煤没采出多少,人倒留了一大堆,搞到今天,陷入了绝境。今年上半年,咱矿几乎绝产了,八千多工人大部分只发生活费……每个职工每月六十元。这点生活费咋过日子呀?我们党委千方百计想办法,组织转产自救,又四处借钱,才勉强在大食堂临时开了伙,把生活费折成饭票发给工人们,让工人和他们的直系亲属一起吃食堂。”

曹务成这时还不知道曹心立代表矿上向他借钱的意图,便冲着曹心立笑笑说:“这不是很好嘛--放开肚皮吃饭,很有点共产主义的意思了嘛。”

曹心立苦笑着说:“务成,我没心思和你斗嘴、开玩笑。你先别插嘴,听我说完好不好 昨天,总务科王科长跑来和我说,矿上连维持三天的米菜钱都没有了,情况相当严重。消息一传出去,工人情绪很不稳定,搞不好,真要到市委、市政府门前去集体上访了。”

曹务成说:“那你找市里呀,找郭怀秋,找我大哥呀,我大哥这副市长不是管工业么?白吃干饭呀?”

曹心立红着脸解释说:“市里给我们的组织生产自救的担保贷款,已是三千多万了。银行再不愿给我们一分钱贷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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