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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高了,高强度和恶劣的工作环境仍然时时刻刻在威胁着这些瘦小的黄种人。我的曾祖父说,那些美国铁路公司的老板哪里把中国劳工当人看,在他们眼里,中国劳工简直连牛马都不如。那种观念从中国劳工到美国的那一刻开始,到铁路修好的那一天,自始至终,一直没有改变过。中国劳工本来想通过请愿*,以达到改善工作和生活环境的目的,没想请愿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则直接把中国劳工推向更被动更为糟糕的境地,他们已经完全与铁路公司失去了相互对话的机会。骄傲而自负的查尔斯?克罗克和詹姆斯正陶醉在征服过的快意之中,他们自知他们的手中掌控着中国劳工命运的杀手锏,那足以把中国劳工置之死地,却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他们为这点感到洋洋得意。因此,自那次中国劳工请愿的事发生过后,不管是克罗克或詹姆斯,他们连看中国劳工在劳动的心情也都变了,变得很优雅,很从容,看中国劳工在铁路工地拼命干活的样子,他们更多的就像是在欣赏一道风景,那道风景并不是白人劳工,或者是真正的牛马可以代替的。在他们的眼里,那道风景真好看呀,说中国劳工是人吗?他们一点也不像西方人一样高大威猛,他们个子瘦小,辫子长长的,皮肤黄黄的,让人觉得一脸的病态;说是牲口吗?但他们又确实是人。他们一点也不比白人傻,有些事情他们能够做到,白人却不一定能够做到。他们怎么会是牲口呢?克罗克和詹姆斯就是带着那种复杂的心情一边在观察着,一边在玩味着这些来自东方的劳工。他们尤其喜欢在炎炎烈日下带着一种消遣的心情在看中国劳工们劳作,那时候,太阳当空,各种树木的叶片已经受不了强烈阳光的照射,都认输地卷起了原先的灵气和锐气,大地在太阳光的烤晒下,连仅剩的一点水分也都蒸发掉了,开始往地面上冒烟,大地快要燃烧起来了。光着膀子的中国劳工们这时已经被煎熬出了油来,金黄金黄的,一串串滴落在地上,才把脚下的地濡湿了一小片,很快地就又干了,于是又有一串汗油滴落下来……

第十四章(2)

鬼知道克罗克和詹姆斯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两个人的喜好却有惊人的相似。他们都喜欢看那种场面,看劳工们像在烤炉里苦苦挣扎的样子,看劳工们那种无助又无奈的绝望的眼神。那很让他们欣慰。

克罗克和詹姆斯还喜欢欣赏中国劳工在冰天雪地里施工的场面,那别有一番情趣。阴霾的天,雪花在轻轻地不停地在飘落,千里冰封,万木凋零,大地一片苍茫,这时,哪怕是那些耐寒的动物也都躲藏起来过冬去了,更何况是人。克罗克偏偏就是喜欢在这种时候,在皑皑的白雪中,看中国劳工在施工的身影,看一片片鹅毛大的雪花跌落在劳工们的头上,耳朵上,一会儿,又化作雪水流进了他们的脖子里;看雪如何把衣衫单薄的中国劳工一个个包裹成可以活动的雪人,雪动物。

问题是,这些中国劳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牛马,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却不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被当做牲口使唤,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怨怒在中国劳工的心中不息地鼓涌着,膨胀着,但又能怎样,请愿不成,你总不能又一次请愿,只要你不怕失业,你就继续请愿好了。可是,那种牛马不如的生活,劳工们已经实在无法再过下去了。有一天,终于有人说要给大清的皇帝写信,诉说劳工们的生活现状,他说这种事只能以国家的名义向美国政府提出交涉,否则,中国的劳工们将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永远只能当牛做马下去。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仓。对这件事,可以说李仓是处心积虑,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天,李仓非常认真地对我的曾祖父他们说:“看来我们只能够依靠朝廷了,如果说我们还是一个孩子的话,那么朝廷就是我们的大人,我们的父母了。眼下我们受了别人的欺侮,我们不请大人出来替我们撑腰,谁还能够替我们撑腰?”

我的曾祖父说穿了就是一个农民,对这件事心里没数,他担心说:“那朝廷能够管这事吗?就是朝廷真的出面了,美国人肯听朝廷的话吗?”

刘世顺对这事也根本不抱什么希望,他说:“以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去求朝廷,朝廷是不会替我们做主的,我看李仓你也太相信朝廷了,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

苏文清也说:“李老师从来就是太相信朝廷了,朝廷却没把我们当人看你知道吗?你不可以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李仓听大家那样说,心里有些着急,他说:“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朝廷不会出面替我们说话?从大的方面讲,现在美国人那样欺侮我们也是扫朝廷的面子,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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