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娇藏白月光1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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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越皇宫威严厚重，中有高殿玉阶琉璃瓦，奇山珍植八角亭，无一处不是积玉堆金，极尽富丽。

却有一座宫室坐落于东六宫最北角落，破得出乎寻常，让人不禁怀疑：大内如此辉煌，也会有此等萧索之地吗？

破旧陈设自不必说，院庭局促一眼可望，最让人感到不适的是，每当有风吹过这凭栏轩，便凭空带出一道冷寒之气，响起呜呜咽咽的泣哭声……

原来是冷宫。

阴暗的屋子里阒无人声，逼仄的四面是不着一物的灰墙，厚且陈旧的墙体压迫性地往里挤，将本就稀薄的空气挤压得更为窒闷。

唯有一扇小小的窗嵌在正面墙的最高处，像那遥不可及的天一样，让人触不到半分。

吝啬的光微微透进来，似施舍，如怜悯，照在屋内人孤寂的残生上，拉不开长长的影。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像被抽走了魂，往日里娇艳万分的面庞上，如今只剩下死灰一般的沉寂，她呆呆望着从外面倒锁的屋门，不知看了多久。

“皇上……”

曾经北越国最尊贵的女人，如今被锁在深宫冷苑中的废后唐氏，自言自语般对着空气喃喃叫着。

由于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嗓子荒废得不成样子，只两个字出来便足够刮耳，声音嘶哑难听。

“你说我心肠歹毒，为了霸占皇后之位用尽手段？”

像是有几分精神不正常，她恍惚着晃了晃头，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尖利刺耳，甚于利爪挠墙。

“对我失了兴趣，所以连废后的理由都这么不上心啊。”

无人应她，阴暗的小屋子里只有这可怜的女子一人，于是她便一字一句地讲，讲给空气，讲给尘埃，讲给当初被猪油蒙了心的自己。

“我从始至终都不想要当皇后，这位置好冷好诡异，会把每一个坐上去的悲哀女子变得面目全非，我不喜欢。”

“可是皇上，是你说，帝王之路你走得好孤独，想要臣妾陪着你，陪你一同看山河轮转，日月变换。”

“最后呢？”

声音陡然凄厉起来，她带着恨，带着怨，带着万分的不解厉斥道，“却变成了我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堪为一国之母！”

怨怒到失去理智，她一双眼恨得通红，面容无限痛色，似是下一秒就要发疯般来一场恸哭，哭个肝肠寸断、椎心泣血。

谁料女子却不按常理出牌，忽而眼睫一眨，狂笑起来。

“罢了，罢了！喜欢时千般错也看作万般好，厌倦时举手投足都唾成搔首弄姿，我又何必争执？”

忽然从袖子中掏出一只火折子来，她干裂的唇瓣轻轻一吹，便有一簇明亮的火苗跃上，唐氏捏着它在屋子里乱晃。

“这辈子算我错了，错在被情爱蒙蔽，一头栽在了这份年少的喜欢里，竟识人不清，断送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火光飘摇着映过灰墙，借着这点光才得以看出这墙上的端倪，那表面竟被涂抹上了什么东西，滑腻腻的一层，四面墙无一幸免。

举着火折子，女子像是疯了，却又极度清醒一样，还在口齿清晰地说着话。

“如果能重来，我断不会反驳帝王自古多薄幸！”

她一脚踹翻桌椅板凳，又将所有的被褥衣衫挥到地上，全都是湿重重的一团，泛着腻人的臭味，这味道给人分外熟悉之感……是什么呢？

“手里的权力重了，情，也就多了。”

极失望地撂下这最后一句，女子毫不犹豫地甩出手中的火折子，她面目沉静，眼睁睁瞧着那火苗点燃房内之物，顿成滔天大火。

艳丽的眉眼浸满了冷意，在熊熊烈焰之中，她竟美得惊魂动魄，让人的心跳都在这一瞬为之静止了似的！

——玉碎之勇，不肯瓦全。

“是油！”

随着一声惊呼，她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半扶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半晌都没能回过神儿来。

柔软的寝衣不知不觉中已被冷汗溻湿，粘腻地紧贴在脊背上，显出几分削弱来。

是油……墙上涂的，衣物上浸的，全部都是油，所以一点就着，她从进入冷宫的那一刻起，就在谋划着自戕了。

“娘娘，可是被梦魇住了？”

值夜的宫女手脚利索，听到动静立马赶过来，拿帐构铜起了紫绡帐，手掌轻轻在她背上抚着，另执了帕子擦着她额上点点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