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这……怎么回事?”顾少白晃了晃脑袋,确认镜中的倒影确实是他,手脚身躯也都变成了常人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凑近前摸了摸脸,还是如先前一般粗糙的触感,且看了没多久,眼睛一花,又变成了纸人的样子。

宁湖衣收了水镜,低声解释:“障眼法罢了,应付凡人足矣。”

顾少白连连点头。虽然比起风流勾人的男主差得远了去,就和宁湖衣的长相也有些距离,不过想到纸人,他简直满意极了!生怕一个不对惹宁湖衣不快,收了法术让他顶着纸人的尊容出去,估摸活不到回来就要被村人烧了祭祖。

立在一旁的妙心妙音见着这一幕,默默互看一眼。真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搁谁身上都十分正常,可摆在少白公子身上就不正常了。制作肉身考量修为深浅,障眼法这么浅显的法术自然用不着。本以为主人该拟着少白公子的模样替他变化了,却和过去千千万万的傀儡肉身一般,或是轮廓神似,或是背影相像,就好像只是存个念想一般,从不曾真正复制出和本尊一模一样的躯壳,而这回,是眉眼。

妙心妙音心有戚戚。他们跟了宁湖衣千万年,从未看透过他。知道主人身负大功德、大造化,连天道都无法框束于他,却偏偏执念一人郁结成魔。说他被心魔蒙了眼,有时候清醒如常,说他理智尚存,却又偏执得让人猝不及防。作为仆从的他们无从置喙,连寒朔师祖多嘴了几句都差点丢了性命,只私心希望主人这一世能得偿所求,别再节外生枝了。

两人沉默间宁湖衣已将顾少白带到院外,一脸肃然地嘱咐道:“无论遇到何事,但凡觉着不妥,即刻唤我名姓。切记。”

看他殷殷嘱托,眸中不掩关切,脚下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顾少白奇怪:“你不跟我一起去?”

宁湖衣也奇怪:“不是你要出去走走?”

明知宁湖衣装痴作傻,却寻不出反驳的话,顾少白脸一红,霎时有些恼羞成怒。他才不是怕!只不过想和他一同分享机缘罢了,既然他不领情那算了,巴不得他不在身边好搞些小动作呢!

顾少白粗声粗气:“那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噼噼啪啪窸窸窣窣地走远了,也不知有没有把宁湖衣的话听进去。

待顾少白的身影消失,宁湖衣朝妙心妙音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神领会,旋身隐去踪迹,一阵风般循着顾少白离开的方向遁去。

刚离开宁湖衣身边,顾少白心里还是有点慌的。毕竟作为器灵从前都是呆在法器里,万事倚仗宁湖衣,从没有和他分开过,头一回孤身一人出来,加上他心心念念想探查的事又和魔域有关,说不惶恐是假的。等在村内逛了一圈,这点惶恐很快被质朴的村野气息抹去,没多一会儿就和村里的孩子们玩到了一处。

不怪顾少白,实在是这副躯壳越看越嫩,比垂髫小儿大不了多少,绝对不及弱冠。孩童懵懂,见他没什么大人样儿,又会变戏法逗他们玩,很快就在顾少白蓄意的接近下和他打成了一片。至于他为何不从大人下手……村中多是留守的妇人,男女有别,总是不便,而且妇人们见他一身装束和宁湖衣相差无几,也把他当成了神仙,敬畏多过亲近,说不了几句就开始哆哆嗦嗦,要么跪地求仙人恩典,压根无从打听,加之忙于操持家计,对村子的了解还没整日疯玩的孩子多。

顾少白跟着一群孩子把村里的角角落落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随后将探查的范围渐渐扩大到村外,滩涂礁石近海走了个遍,还跟着赵二出了一趟海,奈何船才划出去没多远就颠得他心肺齐颤要吐不吐,赶紧让赵二调头回去。

如此几日过去,别说机缘了,他连村人的起居都能倒背如流,日复一日一尘不变,除了借鸟腹意外来到这里,再没遇到过任何奇怪的事。

看来男主不在,即使与事发之地相隔咫尺,剧情也不是想遇就能遇得到的。顾少白歇心了,耸拉着脑袋跑回去继续跟着宁湖衣修炼,却被他寥寥几语说得又起了心念。

清早,顾少白睡得四仰八叉,被调息完毕的宁湖衣拍醒。

顾少白醒得不情不愿,哼哼哎哎地瞪着宁湖衣,待触到他揶揄的目光,忽地清醒,一骨碌爬了起来。昨夜本是在榻上端端正正打坐来着,不知怎么就躺倒下去了,还睡得打起了呼噜,顾少白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盘起腿想继续修炼,被宁湖衣打断。

“怎么,不出去?”宁湖衣问。

“我要修炼。”顾少白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这几日海风吹太多,脸都快崩了,他要回来吸点宁湖衣的仙气,好好养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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